遂禾扯了扯唇角,看向身侧的?哭妖,哭妖心领神会?,提着裙摆走下?高台,站到祁柏身侧,躬身颔首,“请这位修者?摘下?脸上的?面具。”
祁柏抿了抿唇,他终于抬头,少见?的?不知所措地看向遂禾。
遂禾曾夸赞他的?眸子灿若星河,只是多看一眼就会?心软,但这一次,遂禾神色淡淡,不苟言笑,祁柏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身侧的?哭妖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祁柏闭了闭眼,伸手解下?脸上的?面具。
在座的?修者?在上灵界都称得上阅历丰厚,他们中绝大多数都见?过洞明剑尊的?阵容,如?今窥见?半妖的?容貌,又沉不住气地已?经站起身。
“洞明剑尊?”
“一模一样的?脸,我绝不会?认错!”
“他不是死了吗?”
“不愧是正清宗,底蕴深厚,竟然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法。”
众人议论纷纷,祁柏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上首的?遂禾。
遂禾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沈域,慢条斯理问:“宗主不解释一下?,洞明剑尊何以死而复生,这样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徒弟的?,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听到她这样说?,底下?的?人议论声更加激烈。
“遂禾是剑尊唯一的?徒弟,听闻两人曾同吃同住,同进同出,世界上除沈尊者?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剑尊了吧!”
“真的?是剑尊?我从未听过这等奇事。”
沈域咬了咬牙,难得脸上恨恨。
倒打一耙,他真是小瞧这条臭鱼了。
众目睽睽,为了拉拢祁柏的?心,他不能否认洞明剑尊的?身份。
既然遂禾想在明面上玩,他便?陪君玩一次。
沈域冷冷凝视遂禾半晌,慢慢开口:“不错,本?尊穷尽上灵之法,耗费大半修为,尽举宗之力,好?不容易使其复生,如?今面具已?摘,祁柏自然不会?是你遂禾手中出逃的?奴隶,遂禾大人尽可放心了。”
“既然是剑尊,何必遮遮掩掩。”遂禾淡淡道。
“剑尊神魂归位不久,神魂不稳,加上他仇敌众多,我不欲让人知,妖族上下?也该理解。”
遂禾笑了下?,“当然理解,剑尊是我的?师尊,既然神魂不稳,不如?就此请师尊下?榻妖族,遂禾愿意照顾师尊长长久久。”
“不必,”沈域淡声拒绝,“祁柏的?神魂还需要我帮他调理,不能出半分?差池,你若真在乎师长,不如?随我回正清宗。”
遂禾和沈域明里暗里互相较量,遂禾视线终于落在祁柏身上,她款款微笑,“妖族琐事缠身,本?尊说?到底也已?经和正清宗断绝往来关系,师尊既然不愿意留在妖族,就请自便?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祁柏如?被抛弃一般,脸色煞白。
一直看戏的?风麒饶有兴致地瞥向遂禾,她还真舍得。
插曲很快过去,宴会?中的?众人眉来眼去,各怀心思。
筵席结束前,遂禾自称身体不适,提前离开。
弦月高挂屋檐,清晖洒落一地。
遂禾靠在僻静的?柳树下?,手中还握着从筵席上顺走的?酒杯。
她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慢条斯理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忽然耳尖微动,有脚步声逼近。
遂禾循声看去,陆青站在阴影里,沉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