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是荒凉之地,除了星星点点分?散的城池外,便是黄沙漫天的沙海,偶尔能看见几处可以歇脚的绿洲。
遂禾木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差点摔断的腰,险些直不起?身体。
什么破法器,传送地点是天上,害得她和祁柏直直摔下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遂禾扫视四周,这里是一处绿洲,沙漠里的植被灌木往往细而尖,这里却因为灵力充沛,枝叶繁茂宽大,一眼看不到?尽头,和丛林一般,耳边还?能听到?潺潺水流的声音。
看了一圈却不见风麒,她才?隐约记起?那?卷轴功效特殊,传送地点是随机的,传送时风麒和她不在一起?,估计是被传到?了别的地方?。
遂禾扶着身侧的半妖坐在一块岩石上。
半妖的伤势仍旧严重,脸上的疲态显而易见。
遂禾避开他的伤口,极有耐心地擦了擦溅在他脸上的血。
垂眸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遂禾问,“怎么了?”
半妖咬了咬,“为什么要护我,如果没有我,你和他应该很容易离开,也不用?耗费法器。”
遂禾在他身侧坐下,“为什么不能护你?”
两人此时紧紧贴着,隔着衣物他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暖意,神色又不自觉又紧绷起?来,“我们素不相识。”
“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相识的。”
半妖被噎了一下,眉头不自觉蹙起?,“你……”
他不善言辞,却始终抓不到?反驳的点。
一切都太奇怪了。
遂禾的出现对他来说太突兀了,仅仅是在昨天,他还?只是奴隶院中等待在决斗场处刑的草芥。
就在昨天,他还?奄奄一息,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逝。
遂禾不仅救了他,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逼迫他做什么,甚至始终保护着他。
但他身上除了这破损却勉强算能用?的身躯,再没有什么会让别人看上的了。
或许她也没有骗他,真的是把?他当做了别人,所以才?会悉心照顾。
他不知道。
她像是一团黑夜里的火,而他分?不清这团火是要来烧死他的,还?是来救他性命的。
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日子太苦了,但内心足够强大便不会被伤到?,现下他却有些怕这柄名为遂禾的刀,怕自己在刀下连最?后的体面都保存不住。
他兀自迟疑半晌,最?后只是从鼻音里发?出一声情绪难辨的哼腔。
遂禾侧头,见他看着地上的虫蚁出神,静悄悄的,便随便扯了个?话头,“这么久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他静了半晌,“祁阶。”
遂禾表情微顿,“哪个?字?”
“不知道。”他有些生硬的回答,“前?几年失忆了,之前?的事情不太记得。”
遂禾心中忽然有了种猜测,祁柏夺舍的这具身体和他本?人或许有什么血缘联系。
她不动声色道:“你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
“只是觉得有些陌生。”他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换一个??”遂禾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