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局面无论对她还是对祁柏,已经是无可动?摇的困局,只有破才能后立。
祁柏必须死。
遂禾双目微微闭上,手指紧握成拳,关节透出些青紫红晕来。
是你心思?不纯在先。师尊,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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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清宗波诡云谲,不知内情的弟子吃惊于近日宗门的动?作,知道内情的人则战战兢兢等着剑尊的生辰日。
遂禾回到浊清峰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山上静悄悄的,住在山脚下的仆役也不见踪影,看上去死寂沉沉。
她没急着去见祁柏,而是站在通往主殿的白玉石阶下静默良久,往日总含着虚假笑意的面容难得平静无波。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覆盖了一层霜雪,浓密的眼睫毛也沾染些许白,遂禾终于动?了动?,转身向走向一侧的小厨房。
遂禾的厨艺不算太好,只能说勉强会煮些东西,一旦要用柴米油盐,她便束手无策。
但做一碗长寿面不算太难,她按照记忆中?老道士常给她做的,原模原样?复制了一碗。
遂禾端着面推开主殿虚掩着的门。
里面的剑修似乎没想到忽然会有人进?来,有些慌张地收拾桌案上的针线,一股脑将布料和针线团成一团。
遂禾歪了下脑袋,疑惑道:“师尊方才在做什么?”
祁柏把缝了一半的衣服藏到遂禾看不到的地方,强装镇定,却又不敢看她,“无事,倒是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
遂禾把长寿面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笑了下,“是师尊先躲着我不见的。”
她的态度有些粉饰太平似的敷衍,仿佛无论是他在秘境任由遂禾在他身上作为,还是事后羞愧之?下他珍珠成串,对于遂禾而言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祁柏长眉蹙起,手不自觉捏紧衣袖,终是忍不住质问:“秘境之?中?生出那?些事端,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遂禾愣了下,这?话放在师徒之?间来说,着实?有些逾矩。
祁柏墨守成规,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譬如他身为剑尊,有为宗门弟子授课的责任,便一次也不会推脱。
他心中?有要恪守的道,今日却说出这?样?情人间吵架的质问。
遂禾心中?忽然一动?,仿佛福至心灵般,她忍不住想,秘境种种,竟然能令冷情寡欲的剑尊动?心?
这?算什么呢?狩猎者爱上自己的猎物?或许是猎物爱上猎物也说不定,毕竟正清宗的态度实?在可疑。
遂禾想要发笑,却笑不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隐藏着她自己都不懂的悲悯。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想,接近祁柏最简单的办法是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师徒,也曾想过借着这?段师徒之?情掌控他。
却没有想过这?位万人仰望的剑尊,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动?心动?情,甚至连唾手可及的大道也能随手抛下。
遂禾心情复杂,难分悲喜。
她看着祁柏愈来冷淡的神情,鬼使神差地伸手。
纤长的手指不由分说握住剑尊瘦削的手腕,肌肤相?接触,她感受到一阵凉意。
手腕的主人在最开始僵了下,静默片刻后,竟是在遂禾的力?道下,挨近她几步。
遂禾带着冷面剑尊坐到木桌前,语气中?有几分对前路的坦然和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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