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只是存着逗弄这落魄妖王的心思,见真把妖惹恼了却不想同他纠缠,正打算把狗崽子大的麒麟提到一边去。
主殿大门骤然大开。
隔着雨帘,遂禾看见了高台上的清隽冷淡的身影。
她眼疾手快把风麒扔到一旁的灌木里,灌木里传来风麒骂骂咧咧的声音。
遂禾面不改色在他身上施了个禁言术。
眨眼间,高台上的人已经顺着阶梯缓步走到她面前。
青年剑尊手持画有墨竹纹样的油纸伞,身上穿着藏青色广袖长袍,花纹繁复却不张扬,矜贵雍容,是他惯爱的款式。
他其实不太喜欢深色衣衫,今日穿着恐怕是担心腹部伤势恶化,渗血出来被人发现。
遂禾站起身,“师尊怎么出来了。”
“正清宗每十日为内门弟子安排分神之上的修者授课,今日恰好轮到我。”祁柏语气平缓。
遂禾拧了下眉,抬头看他,“秋雨连绵不绝,再过几天就要入冬,师尊养伤为重,不宜授课。”
祁柏摇头道:“授课是正清宗惯例,不可朝令夕改,何况我养伤一事,不方便让他人知晓。”
“师尊可以雨势大为由取消。”遂禾说。
祁柏神色不见分毫动摇,“上位者理应以身作则,若因雨势大就取消,那些内门弟子便会当修行是儿戏,以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行之路就此断绝。”
他语气坚持,没有半分回转余地。
祁柏的态度在遂禾意料之中。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严于律己,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但遂禾还是感到有股没来由的火气涌上胸腔。
她眸光沉了又沉,语气还算冷静,“师尊执意如此?”
祁柏抿唇,侧头看向别处。
他不说话,恰恰表明他的心意无可转圜。
今日授课之意坚决,他日师徒死战,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无心无情。
遂禾敛下所有情绪,匆匆说了句告退,也不管他说什么,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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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禾懒得理会祁柏,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寝殿,门扉被她重重关上。
紧闭的木门却挡不住外面的戚风骤雨,吹进屋来的呼呼风声搅弄得她心烦意乱。
她忽然觉得在这里演师徒情深没什么意义,若是对方心如铁石,玩弄感情只会把自己玩进去。
不过,除了觉得祁柏过于不近人情,和他打师徒感情牌会徒劳无功外,还有一种她拿不准的情绪在发酵。
她一时想不明白,便沉着脸开始看桌案上摆着的阵法书卷,直到门扉吱的一声被推开。
遂禾愣了下,立即看过去。
毛团子从门外挤进来,站在光滑的地板上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阿嚏!我真服了你了,那灌木后面是个水坑,差点把我淹死,”风麒哆嗦道,“有治风寒的药吗。”
遂禾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从桌案的角落拿出一个药瓶扔给他。
“一日三次,别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