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无奈:“已经很轻了。”
他腮帮子微紧,咬牙等了半晌才勉强松手放开她。
遂禾的目光落在他隐有汗水的脸上,闪了闪,手上加快速度帮他处理好伤口。
祁柏虽惧痛,但时刻不忘端着剑尊架子,制止遂禾一次已经是他的底线,之后便是遂禾削他的腐肉,他也只是举臂咬紧袖口。
“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先用净尘决将就一下。”
遂禾上完药,视线扫过他身后软榻,奇怪问:“先前给师尊当薄被用的旧衣呢?”
第18章
遂禾上完药,视线扫过他身后软榻,奇怪道:“先前给师尊当薄被用的旧衣呢?”
祁柏拢衣襟的手微顿,“那件衣服脏了,改日我赔你一件新的。”
遂禾没多想,不甚在意道:“一件衣服而已,师尊不用在意。”
祁柏拧了下眉头,不说话了,沉默着打开写有宗门要务的册子,一目十行看起来,骨节分明的十指捏着书页,顷刻翻过几页,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颀长纤瘦的身影忽然逼近,带着清新干燥的皂荚香味,和那件被他收起来的旧衣上的如出一辙。
祁柏浅色瞳孔晃动一瞬,有些愕然看向她。
遂禾伸手盖住书册,趁他陷在软榻靠垫中不方便动作,伸手用袖侧擦去他额头上的湿渍。
他实在生得漂亮,却不是那种阴柔的美,相反他脸部轮廓清晰分明,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却偏偏有一双琥珀色的浅淡瞳孔,衬得他有几分仙人不染尘埃的纯粹。
遂禾感受到他呼吸微微凝滞,知道他不喜旁人近身,同样,她也不喜欢被人近身,毕竟近身往往意味着自身弱点命脉尽数交托于人。
但她偏要趁着他无力反抗时,打破他的这层芥蒂。
遂禾不着痕迹压制住祁柏想要反抗的手,一点点擦去他换药时冒出的冷汗,末了又帮他理了理柔顺的发丝。
遂禾踩着他的忍耐极限和他拉开距离,神色如常地笑了下,“养伤为重,师尊缓些再看宗门要务吧。”
祁柏抿了下唇,却不想就这么放过遂禾称得上逾矩的行为,“下次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来,男女有别,你不需要做——”
“师尊,”遂禾轻声打断他的话,有些歉意地说,“我想离开宗门。”
话音落,祁柏握着书册的手一紧,骨节隐隐有些发白。
他半垂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许久才蹙眉看她,“为何?”
“我只是觉得程尊者说得对,剑尊的徒弟却只是金丹,何况我连尊者一招也接不住,实在无能。”
祁柏脸色微变,再顾不得方才心中酸苦的情绪,他倏然攥住遂禾手腕,冷声问:“他向你动手了?”
遂禾眨了下眼,摇头自责,“应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总觉得在尊者眼里,我和脚下蝼蚁并无什么分别。”
祁柏的脸色变了又变,攥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眸子中已经蕴藏些许冰冷怒意。
直到听见遂禾说:“师尊,你弄疼我了。”
他才如梦初醒般松手。
祁柏侧头看她,神色认真:“这件事我会处理,很快就能给你个交代。”
交代?沆瀣一气的交代吗。
遂禾笑了下,绝不会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