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身而过时,程颂冷声叫住她:“站住。”
遂禾面不改色转身,冲他作揖:“师叔祖有何吩咐。”
“有一阵子没见,你修为几何?”他上下打量她半晌,“这么久也不见突破。”
程颂比起祁柏,要冷血古板得多,这样的人实在没有什么虚以为蛇的价值,遂禾原本打算敷衍两句离开。
倏然,遂禾瞳孔骤缩,脸色微变。
眨眼功夫,程颂的掌风已经袭至她面前。
遂禾眸子微眯,出于修者的本能,掌心蕴集灵力正面抵抗。
金丹自然对不过大乘,尽管程颂的大乘修为并不算稳当,且有意收着力道,遂禾还是被击得连退数步,唇角溢出鲜血。
“毫无长进,废物。”
遂禾面上心平气和,语气温顺:“是,师叔祖说的是,弟子天资愚钝,日后定会多加修习,一定在三百岁前元婴,不给师叔祖丢脸。”
她今年二百九十八岁,倘若证道成功,厚积薄发,别说元婴,分神甚至大乘都不是问题。
程颂在宗门中虽然惯爱摆架子,倚老卖老,但陆青和她说过,程颂天资并不见多好,多是天材地宝或剑走偏锋,堆上去的大乘,程颂三百岁时,也只是个金丹而已。
遂禾语气温和,但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程颂如何不明白,他脸上的厌恶不喜更深一层。
他今日和宗门中的大乘女长老比试,只三回合就输给对方,本就觉得没脸,一口气憋了许久,本以为能撒在遂禾身上,谁能想到遂禾也是个浑身带刺的。
程颂大怒,正要发落她。
只是不等程颂开口说话,两人身侧的草丛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
两人皆是一愣,半惊半疑地看过去。
只见沈非书顶着一头草籽尘灰,没什么形象地伸起懒腰。
遂禾看清是他,眉心一跳,深觉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程颂则粗眉倒竖:“你怎么在这里。”
沈非书显然不怕他,闻言呛道:“正清宗我哪里去不得。”
他背靠老宗主,自是哪里都去得。
沈非书一双狐狸眼扫过程颂,又落在遂禾身上,眯了下眼,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是你。”
遂禾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道:“见过小师叔。”
沈非书嗤笑一声,没理她,而是冲着程颂道:“怎么,在哪里受了气,转头拿小辈撒起来了?你们这些老东西,也就这点本事了。”
“沈非书!我是你长辈!”程颂脸色大变,冷道。
“哪里来的长辈,各峰之间互不干涉,你连给普通弟子讲经论道都不愿,我们就是想叫你一声也不能啊。”沈非书翻了个白眼,说话毫不客气。
沈非书是老宗主的亲传弟子,所学都是老宗主手把手教出来的,和程颂这个便宜师叔并没有师徒之情。
沈非书如此说,大多是指程颂狗拿耗子,为遂禾出头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遂禾略感诧异地打量他。
他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耳根下的脖子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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