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缺爱的强者,他心中会渴求什么?
她隐约摸到了些思绪,但为了万无一失,还要求证一番。
“万清尊者,你对这个人有了解吗?”遂禾问。
“沈非书?”王湛婉想了下,“听说,他是老宗主的私生子,老宗主闭关不管世事,却把整个正清宗交给了祁柏,沈非书因此和祁柏不对付,似乎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遂禾牵起唇角,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峰之主,修为却是分神期,有些奇怪。”
万清尊者沈非书,修为只是分神初期,这也是为什么,她方才跟他交手,能勉强挡下他的招式,分神只在元婴之上,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省过祁柏做她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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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祁柏从学堂授课后回到浊清峰,踏入浊清峰地界,他眉头微皱,闭目感知少倾,确认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并没有在山顶潜心修行。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缓步踏入浊清峰的主殿,溯寒剑感应到主人的气息,殷切地凑上来,剑柄上花里胡哨的穗子已经被他换下来,却没有被他扔掉。
那个福结歪歪扭扭,挂在溯寒剑身上,没几下就散得厉害,他便收入腰间挂着的乾坤袋,至少放在乾坤袋中的东西总不会坏,几十年后或许对彼此而言也是存在过的证明。
偌大的上灵界,自己的同族也只剩下遂禾一个,他面上不露分毫,这个徒弟于他而言是否还有别的意味,连他也不知道。
他在主殿的高位上盘膝坐下,等了一个时辰,天幕全然暗沉下来,才感知到遂禾的脚步声。
遂禾打开主殿的门,看到的便是端坐主位的冷沉剑修。
他不动时,周身冷沉凌厉的气势消弭下去,便显出容貌和身材上的出挑。
“师尊?”遂禾迟疑出声。
祁柏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徒弟身上,眸色肉眼可见冷冽。
他转眼站到她身前,盯着她裤腿上的淤泥,袖口的料子也被利器扯开:“怎么回事?”
遂禾扯了扯衣服,妄图掩饰袖子上的破洞,却徒劳无功,嘴上还遮掩道:“不小心跌了一脚。”
她的话着实没什么说服力,因为这句话才落下,她的唇角就渗出一抹殷红。
祁柏面色转冷:“若连你的师尊也要隐瞒,这样的师徒关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遂禾不着痕迹挑了下眉。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祁柏问。
她没再卖关子,萎靡道:“我今日遇见了万清尊者,他对师尊出言不逊,我一时冲动,和他扭打起来,给师尊惹麻烦了。”
祁柏神色微凝,沉默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视若无睹。”
遂禾抬眸,定定回他:“师尊要我忍,为什么,我们既为师徒,便合该荣辱与共。”
她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他的上半张脸被阴影笼罩,只能看见他紧抿着的唇。
“师尊?”她低低叫了一声,见他仍旧一动不动,便乖觉地不再开口。
祁柏望着眼前的小徒弟,连他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动容吗?
他习惯被旁人依靠,却忘记了,从小至大,他心中渴望的却是被人赤诚的守护。
渴望旁人全心全意的在乎。
但为什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