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笑意莫名:“师兄,你输了。”
陆青错愕地眨了下眼,很快明白过来:“所谓的弱点只是女修的障眼法,是我大意了。”
这是大比的决赛,男修被踹离的瞬间,看台上爆出一声喝彩,女修宠辱不惊地拱了拱手,飞快地从擂台上跳下去,很快没了踪影。
两人站在人群外围,视线受阻,陆青咂舌:“好酷的修者,不知道师出何处,宗门以后可要有意思了。”
陆青说完,又兴致勃勃要带遂禾去认路,遂禾婉言拒绝。
陆青遗憾道:“好吧,师妹日后有事直接找我即可,我师父是宗门中的客卿长老,他老人家不常在宗门里,我一个人实在无聊。”
等陆青走远,遂禾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旁盘根错节的老树垂下一片遮凉的阴翳,遮住了遂禾大半神情。
片刻后,老树后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遂禾。”
四下只有她们两个人,遂禾转过身,弯了下眼眸:“你怎么在这里,老道士叫你来的?”
老道士一个人独居深山修行,无妻无子,只抱养了两个孤女在身边,一个是遂禾,一个是王湛婉,遂禾来历不明,老道士一直不肯透露,王湛婉却是魔修和人族春风一度后的产物。
魔修大多是刀尖上舔血,日日有仇家上门,难以抚养刚出生的婴孩,然那魔修又看不上王湛婉的生父在青楼寻求生计,不肯把孩子送给父亲,便扔在了老道士家的木门外。
王湛婉握着软鞭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了一张不似遂禾姣好灵动,却清冷出尘的脸来。
“你久久不接他的传音铃,他便让我来寻你。”她陈述道。
遂禾凑近她,笑盈盈问:“难道不是阿婉想我了?”
王湛婉面无表情移开视线,对她的不正经习以为常,“老道士让我务必带你回去,绝不可留在正清宗。”
遂禾慢慢眯起眼,故意道:“正清宗是人族第一正派,我拜洞明剑尊为师,眼看金丹突破有望,老道士不为我高兴,为何仿佛我死到临头一般,还让你亲自来正清宗带我回去。”
“我知道你多年来一直心有疑虑,老道士拧巴得很,嘴里疯疯癫癫,说不出一句实话来,但有一点我十分确信,他绝不会拿你我性命开玩笑。”王湛婉正色道。
“那疯老头说不出真话,我就不回去。”遂禾双手环胸,哼道。
她不打算向王湛婉透露祁柏证道的计划,她知道自己秉性如何。多疑又傲慢,担心告诉王湛婉会横生事端,又自负自己能在同祁柏的博弈中胜出,她止步金丹太多年,一旦发现突破有望,哪怕只是一线生机,也不会轻易放弃。
祁柏想证道,她同样也无法拒绝证道成神带来的诱惑。
王湛婉面露狐疑,“明知道正清宗是陷阱也不和我回去?这有些不像你。”
除非……有什么巨大的利益在勾着遂禾?
眼看王湛婉若有所悟,遂禾忙拽住她的胳膊,转移视线道:“老道士始终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没办法啊,谁家妖几百岁了还不知道自己原形是什么,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点眉目,没有得到结果前,让我怎么甘心回去。”
“只是这样?”王湛婉挑了下眉。
她来正清宗的路上也有耳闻,洞明剑尊收了个和自己同源同族的金丹修士做徒弟,如果遂禾想借祁柏顺藤摸瓜,弄明白自己的原形,也在情理之中。
“但老道士说了,正清宗心怀鬼胎,敌人在暗,你在明,且对方家大业大,万一出什么岔子……”她仍然不赞同。
“阿婉还不知道我吗,”她眨了眨眼,语气真挚,吐出的话却带了些狠意,“谁若想杀我,我一定会抢在他前面先杀了他。”
王湛婉蹙眉看她,没说话。
“好了,我若不想,你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遂禾笑了下,晃了晃王湛婉的胳膊,“反正你都来了,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
“查一查祁柏,”遂禾郑重其事,“事无巨细。”
“你忽然查他,是察觉到了什么吗?”王湛婉有些忧心。
遂禾敷衍道:“我说阿婉,是你和老道士言辞间对正清宗多有抗拒,我这也是有备无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