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师兄多虑了,我没有这么想。”
陆青将信将疑。
遂禾又旁敲侧击地向陆青询问祁柏收徒的缘由,陆青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道:“那绣球之前是测姻缘的,被宗门里炼器的客卿长老改了一番,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拿给剑尊去收徒了。”
“还真是测姻缘的啊。”遂禾扯了扯嘴,忍不住想到祁柏一手抱着花里胡哨的绣球,一手提着装着他宝贝剑的臭麻袋,却仍是一副孤高傲然的清冷做派,极致的反差。
啧,这就是剑修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为遂禾准备的临时客房。
陆青掌管天水镇所有事务,分身乏术,向遂禾告别后就匆匆离开。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遂禾二话不说给自己准备了一桶水开始沐浴。
她身上还有猪圈带出来的味道,裙摆也脏了,加上前几个月四处奔波,一直用除尘决对付了事,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并不舒服。
热水包裹全身,遂禾难得惬意,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响起几声规律的铃铛声。
屋子附近有遂禾设下的禁制,她神识微展,就知道了外面的状况。
她从浴桶中站起,随手拿起衣物一一穿戴整齐,抬手打一个响指,禁制便应声消失。
门外响了许久的铃铛立即飞入,落在屋子里的桌案上,化为巴掌大小,赫然是一个传音铃。
她随手碰了一下铃铛的顶端,传音铃就传来男人苍老却不失活力的声音:“臭丫头片子,我收在柜子里的几个符器是不是你偷走的。”
“怎么能算是偷,我不是留了银钱给你,而且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才发现。”她靠着椅子背,随口回道。
“真是你,我那几个符篆价值几百中品灵石!你这死丫头拿几枚人间的铜板应付谁呢。”
遂禾装听不见,揉了下耳朵道:“你要是没什么事,这铃铛我就掐断了。”
“等等!”老道士连忙叫住她,“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了。”
遂禾也不瞒他:“天水镇,我已经拜了正清宗剑尊为师了。”
“什么!”老道士震声说完,传音铃那边响起一阵霹雳咣当的器物落地声。
遂禾拧着眉把传音铃拿远了许多。
“遂禾,我没有和你说笑,你修为遇瓶颈多年的事情绝不能向别人提起,正清宗有问——”
有问什么?有问你,还是有问题。
传音铃戛然而止,遂禾拿起传音铃,长眉微凝,来不及去想老道士的未尽之语,房门倏然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遂禾收起传音铃,起身开门。
俊朗的白衣剑尊站在门外,他显然也是沐浴过的,身上有股清淡的属于松柏草叶的香气。
溯寒剑跟在祁柏身后,颇为人性化地探出剑柄,偷偷看遂禾,见遂禾的目光移过来又飞快地躲起来。
溯寒剑在她手里没讨到什么好处,反倒被她整治得一身猪粪味,现在连剑柄上的金银穗子都换成了绯红色。
遂禾笑了下:“师尊忙完了啊。”
祁柏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瞳孔微缩,有些错愕地移开视线:“你……”
遂禾疑惑地看他,见他忽然侧头,有些不解:“嗯?”
此时已经是黄昏,红橙色的夕阳打在男人一边脸颊,竟然衬得他的耳尖微微泛红,连带着这张仙人面也活色生香起来。
见他久久不言,遂禾更加困惑:“师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