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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瓶酒可并非是俗品,便是这醉仙楼背后的老板,可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辗转到手的。若是今日能尽数被购走的话,花魁可是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处。

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花魁当即便心下暗喜,连带着那一张如花似玉的面上,笑容也更盛丽了三分:“小殿下真是消息灵通,那酒是妈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新得的,招牌都尚未打出去,您这可就已经点名要了。”

少年用手指敲了敲长桌:“银钱自然不是问题,小爷我尽兴了,你们要什么都有。”

花魁浅笑着应是,吩咐一旁的龟奴去提酒,自己则拿起旁边的琵琶:“殿下,近日小女新习得一曲,您想要听听吗?”

“那就听听。”少年随意的应了一声,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枚白色的玉环丢在桌面上,“老规矩,如果让我高兴了,这就是你的了。”

花魁微微低头,从黑色的发丝间露出来一小截白皙的后颈,声音婉转动听有如鸟类清脆的歌唱:“必不会让小殿下失望。”

这位小少爷……小殿下,是南国皇帝的嫡幼子,同母的兄长是当朝太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帝王。

据闻他诞生的时候,南国内连下了三个月的暴雨骤停,有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破开阴翳的云层。

而从太阳上流下了金色的液体,落入了皇宫内,南国的七皇子在同一时刻诞生。

这个孩子是秉持了天意和祝福而诞生的。

所有人都这样相信着。

然而……等到七皇子真的长大之后,曾经越是对他抱有着何等的期望,那么便越会如何的失望。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若是说小的时候尚还只是玩心甚大、荒于课业,姑且还能够用年纪小尚未收了心性去自我安慰一二的话;那么等到他再长大了一些,便直接就是个骄奢淫靡的纨绔和废物。

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喜欢在歌楼酒馆厮混。要不然的话,就是豪掷千金去买各种无用却又价值昂贵的玩意儿。

这样的皇子,莫说是担起国之大运了,便是指望他去管理调停什么事情,恐怕都无法让人放心。

花魁素手芊芊,轻轻的拨动手中的弦,唇角含着一抹笑。

不过,那又和她这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位小殿下能够拿得出白花花的银子,那么他就是醉仙坊的贵客。

然而那乐声才不过刚刚起了个前奏,船舫的门就被人暴力的一脚踢开。银甲轻铠的侍卫们手中握着长矛和尖枪踏入屋内,花魁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琵琶都掉到了地上。

老鸨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各位军爷,这是怎么了?哪里来如此大的火气?我们醉仙坊也只是小本生意,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小心她的花瓶!她的紫檀架子!她千金难换的琴!哎呀呀,这可都是钱啊!

侍卫们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只是沉默的挪向两侧让开道路。而在这些侍卫之后,则是有一道人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来人玄衣金冠,只是一个垂眼,都带着一种难言的贵气。他的身周萦绕着战场和鲜血的气息,威势极重,与室内坐着的红衣少年在面容上有七分的相似,却明显是要更为硬朗疏阔一些。

任是谁来见了,只怕都要叹一声,好一位英俊的公子。

青年来到桌前停下,垂了眼去看少年,声音当中不辨喜怒:“小七,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大兄。”

之前一直没个正形的少年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体,理了理自己松垮垮的衣襟坐好,看上去不能更乖巧。

然而青年早就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他大步上前,拎起少年的后衣领,像是提着一只小猫一样将他拎着出去。

商长殷无精打采的低着头,被他哥提着走出船舫,丢进马车里,整个过程当中都恨不得把脸埋进去衣领里面。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已经能够想到,明天帝都内会流传怎样的——关于他被兄长毫不留脸的给提回去皇宫的传言了。

这一波完全是面子和里子都跟着一起丢光了……!

商长殷试图拯救一下自己在外的脸面和名声,他扭过头去,讨好卖乖的问:“大兄,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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