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没人告诉过我开个网红店就要每天晚上受这种苦啊!
我手脚并用地开始往楼上跑,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深刻意识到我姐说的是对的。
一个凶宅的风水不好,一定是他妈的装修不行,之前楼梯上会死两个人跟鬼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他们之所以失足,一定和这个楼梯有他妈脱不开的关系!
这狗东西怕是要害死老子!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脚下紧跟着就是一歪。
29号最靠近2楼的几级台阶设计得实在过于离谱,平时脚踩在上头都踩不满,更不要说这时候我慌不择路,一脚踩空,眼看就要一头栽下楼梯,我的前襟忽然一紧,何剑一把抓住我,把我像是只小鸡一样往上一提,竟是生生将我拉上了二楼。
“怎么回事?”
宋楠师赶回来问我,而我只来得及说出“楼下有人”四个字,何剑就已经冲了下去,动作之迅猛,我连拦都来不及拦。
年轻人你都吃过一次亏了不要这么勇行不行?
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就又回到了差点要我命的台阶上,而随着何剑按开一楼的大灯,29号的大厅灯火通明……
别说是黑影了,这回连报纸都没了。
何剑到底年轻气盛,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上一次的仇,立刻气势汹汹的把一楼从里到外搜了一遍。
他推开厕所的门,打开楼梯下的储藏间和厨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再一次,刚刚在黑暗里和我对视的东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彻底感到劫后余生的我腿一软,直接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匆匆赶来的韩沙问道:“你是不是又看见了?”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很想否认,但是嘴巴张了张,却又实在说不出这个话。
眼睛长在我脸上,我就算现在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也不可能醒,因为刚刚我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现实——就发生在我买下的这个房子里。
很明显,刚进来的时候韩沙的法事至少还能让这里的东西消停两天,但现在却已经到达当面挑衅的地步……老韩的功力不会在短短一个月里退步,唯一的可能就是——
29号这个熊孩子受惯了挫折教育,竟然越发叛逆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心大如我也没法安慰自己,29号的问题只要换个装修就能解决。
虽说做生意就是赌博,但也绝不是眼一闭的梭哈,如果换了装修韩沙的法事依旧全部失效,我恐怕连装修的钱都会赔进去。
想到这儿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再看韩沙手掌上的伤口还敞着口,我叹了口气:“先把你的手给处理了吧……你也没有工伤保险,后头如果要上医院,钱我给你出。”
好在,对付伤口是宋楠师的长项,三两下就把韩沙的手给包妥帖了,我心知今晚的事情肯定绕不过去,于是再一次,黄粱一梦的全员围着桌子坐下,气氛沉重得几近凝固。
虽然过去开倒闭过七家店,但最短的猫咖也好歹开了半年,还是因为经营不下去才关的门。
我沮丧万分地想,早知道赚钱也会要关门,当时猫咖关门了我还不如就靠那两只还没拆蛋的小猫咪和他们的后宫生生不息,等给那些小猫崽子找到了好人家,赚了足够多的钱,我再开始新的投资。
如今明明黄粱一梦正是最红火的时候,我却要因为这种鬼原因放弃,我是真的不甘心。
“如果……我们搬出去?”
我咬了咬牙,还是不死心:“如果你们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在附近租个员工公寓,这样就不需要每天晚上这样担惊受怕了。”
“我没问题!”宋楠师立刻点头如捣蒜,“老板你安排我都可以。”
美女,但是大狗子。
我心里涌上一阵感动,然而再一看韩沙的脸色,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果真下一秒,他叹了口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白天里生人的刺激,现在这里的情况已经在慢慢变严重,不仅仅是二楼,一楼也会出问题,老板,你不要嫌我讲话难听,但是如果未来真的不管不顾,早晚有一天会发展到白天闹鬼的。”
“白天闹鬼……”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下终于货真价实感受到29号大姐的厉害:“她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了?不但不怕你,连太阳都不怕了?”
不知是因为放血还是因为别的,韩沙的脸色很差,无奈道:“说实话,我入行十年,还没见过如此阴邪的宅子,之前小何见到的红衣女人多半也不仅仅是上一任出血而死的住户,而是29号里一种邪念的集合体,这里还有一些别的灵,但都不是她的对手。”
反正都已经开诚布公,干脆就把该问的都问了,也好让我死心。
我又问道:“那如果一直住下去会怎样?”
韩沙想了想:“我没接触过这么凶邪的地方,但是,过去我师父和我说过,越凶的宅子住人就只会越来越凶,因为被害死的人都会逗留在原地,换句话说,死的人越多,邪念就越大,一直留在这儿,你就等于是29号的储备粮,一旦哪一天被吃掉了,你就也永远无法从这儿离开。”
“储备粮……”
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我背后冷汗直冒,心想这些阴间东西直接包养个人类给自己做马前卒不好吗,可持续发展,何苦来一个弄死一个,万一后头人家觉得这鬼地方太邪,直接把房子给扒了怎么办?
宋楠师忧心忡忡道:“那如果老板直接搬出去了,后头这东西继续缠着他怎么办?我觉得……老板的运气是真的很差。
“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叹了口气,迅速给宋楠师投喂了一根桃木剑堵她的嘴:“是啊,我都已经给她打上储备粮的标记了,搬出房子她就能放过我吗?现在你都搞不定她,等到未来她找上我,那我还不是分分钟就嗝屁?”
“还有我!我!”
何剑慌不忙插嘴:“我这几天还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个红衣女人来找我……万一她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时候老板搬出去,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梦到她了?我还,还没结婚呢……”
“先别急,一个个来。”
韩沙疲惫地捏着鼻梁,先问何剑:“被上身之后是会对身体有一些后续的影响,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
何剑点点头。
韩沙:“这段时间身体感觉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