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乱飘的商静鱼,就看见了一个,哎?
“四郎!”商静鱼指着下头一老人,手臂绑着红布的老人。
林静深将吃剩一下半的煎饼递给寿二,顺着商静鱼的目光看去,这一看,林静深愣住了。
“四郎,这人……”商静鱼疑惑,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虽然那是一个老人,但是,这个老人的眉眼和大哥哥极为相似啊。
林静深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拍了拍商静鱼的背,“时候不早了,鱼儿,我们回去?”
商静鱼点头,大哥哥这么说,就是想私下去查探,但是暂时不想告知于他。
于是,林静深带着商静鱼直接坐马车回了山庄,商月娘和童童,楠楠都还没有回来,山庄很安静。
一进院子,商静鱼就转身说着,“四郎,你去吧,我这里有寿二呢。”
林静深看着商静鱼,目光柔和,他俯身,靠近,“鱼儿,四郎的手指头好吃吗?”
商静鱼一呆,随即爆红脸,啊啊啊啊,说什么呢这个混蛋大哥哥!
林静深却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商静鱼的头,便转身大步而去。
留下商静鱼顶着爆红的脸,原地羞恼尴尬,故意的!故意的!大哥哥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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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深大步离去后,就直接去了北街,白色袍服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极速闪过,福二紧随其后,心头也是震惊,震惊是——主子的手指头……咳咳,那个小主子尚未弱冠啊,主子您悠着点啊!
震惊之二是——那个老人的眉眼虽然有些相似,但是也没有到这么迫切找人的地步吧。
福二不解,也困惑。
而很快,林静深便已经来到那老人的身后。
那老人站在北街的尽头,背负双手,看着远处,那远处是齐云山,此刻的齐云山上有些许灯火,那是拓苍山庄的灯火。
“很多人都说,当年的睿亲王文武双全,堪称第一。”林静深看着那背影,淡淡的出声说道。
老人的身躯似乎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身,看着在他身后的林静深,老人一看到林静深,瞳孔似乎颤了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小的胡道拜见大帅。”
大帅?林静深挑眉,这人曾经在黑甲军里待过?除了近侍和摘星阁的阁员,黑甲军都是唤他大帅。
“你是睿亲王。”林静深避开老人的这一拜,
“小的叫胡道,不知道大帅所说的睿亲王又是何人。”老人神色平静的有些木然。
林静深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开口说着,“自从睿亲王病故后,中宫,王府,甚至包括太皇太后那边,所有关于睿亲王的肖像都被烧光了。没人知道睿亲王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会记得他的样子。但是,有两个人,一个是睿亲王的生母,崔氏太皇太后,一个是睿亲王当年订婚的女子——萧家女,已经遁入空门的萧家女,她在睿亲王死后便遁入空门,之后,不过三年,就悬梁自尽了,在她悬梁自尽前,她画了一副画,写了一封信,藏于她的手腕,那画极小,但却是极为精细,那信也极为简短,但字迹分明。世人极少人知道,萧家有一祖传本事,于人皮作画,待人死后白日方可显现,且永久不腐。”
老人听着,身躯颤抖了几下,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五年前,我从禁地影卫口中,知道了睿亲王,便一直都在查,两年前我从太皇太后口中知道了萧家女,我去挖坟了,从棺木中,我看到了那精细的栩栩如生的画和信。”
“宋太后做得很绝。人人只知睿亲王之名,但人人都不知道睿亲王的样子,幸好还有一个萧家女。”林静深说着,看向颤抖不已的老人,声音淡淡的近乎漠然冰冷,“我其实并不在意你活着还是死了。但你的死,牵扯到了我白家一百九十条人命,也牵扯到了越家一百五十条人命,甚至于这大夏。一切都是从那你死开始!”
“找到我,你就能解决你白家的冤屈吗?”老人低低声的说着。
林静深抬头看天,承认了吗?
“白家的冤屈,我已经查了八分,那剩下的,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眼下时局,也不是掀开旧案的时机,只是,我想问你,你当初可曾留下子嗣?”
老人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林静深,目光直直的,透着难以置信和痛苦悔恨。
“你果然留下子嗣了。”林静深点头,随即转身慢步离去,“好好活着。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