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国公夫人自称民妇,云朝暮只觉得一阵心酸。
“不嫌弃的,夫人,我想进去坐会儿。”
云朝暮道。
“孟轻歌,你……”
楚翎自是满脸怒意,警惕的盯着云朝暮,却被自家娘亲瞪了一眼,只能抿了唇,不敢反对。
跟着柳钰进了屋子,才现屋子内更为简陋破落,只有两个土屋,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中间是客厅和做饭的地方,客厅狭窄,放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壶茶杯,做饭的地方右侧架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挂着一个瓷罐,浓浓的药味便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这地方很狭小,但收拾的很干净。
“孟姑娘请坐,喝杯茶吧,寒舍破落,您莫要嫌弃。”
柳钰开口说道,已是抬手给云朝暮倒了茶水。
“不嫌弃。”
云朝暮忙的双手接过,她甚至不敢说多余的话,只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一旁楚翎的眉头都凝成疙瘩,也砰的一声坐下,眼睛死盯着云朝暮,冷意和警惕满满,就想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夫人,是生病了吗?”
云朝暮看了一眼那个药罐子。
“自从民妇夫君走了之后,这身体便每况愈下,也是老毛病了,天一冷,这身体便痛的走不了路。”
听到柳钰的话,云朝暮瞳孔一缩,她颤声道,“国公爷不在了吗?”
“哪里还有什么国公爷?早就不是了……两年前就走了,很突然,睡梦里人就没了,也没遭什么罪……孟姑娘,你这……抱歉,民妇不该说这个,你莫要哭……”
柳钰正絮叨着说着,一抬眼却见面前的姑娘眼睛红的厉害,那泪就垂在眼睫毛上,整个人当即就慌了,从身上拿出一个帕子就想去给云朝暮擦泪,可一想到自己一身药味儿,却又悻悻住了手。
云朝暮却抬起手一把握住柳钰的手,接过了帕子,她快控制不住了,她怕再待下去,会不管不顾的将自己魂体重生的事情说出来。
她蹭的站起身,“夫人,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说着转身快步的就出了屋子。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受不了了。
屋内,柳钰一脸不安和担忧,她看着云朝暮离开的方向,忙道,“翎儿,是娘说错话了吧,你快去看看,莫要让孟姑娘出了事。”
楚翎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柳钰话音一落,当即就抬脚追了出去。
这边云朝暮匆匆跑出,正跟买了药材回来的四喜撞在了一起,药材洒了一地。
“哎哎呀。”
四喜轻叫一声,一抬眼看到云朝暮泪流满面,顿时整个人都慌了,“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个楚翎欺负你了?奴婢就知道!奴婢这就回去告诉侯爷,告诉大少爷,把他抓了关进大牢!”
四喜怒叫。
这边楚翎追上来,正好听到四喜的话,顿时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双桃花眼阴沉阴戾,“孟轻歌,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云朝暮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也无从解释,她要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帮楚翎,怎么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四喜手中的东西往楚翎怀里一放,“楚翎,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害你,这些药材你拿回去,给自己的伤上上药,我明天过来找你!”
“四喜,走。”
说完这话,云朝暮拉着四喜就走。
楚翎没追上去,还站在原地,怀里抱着几包药材,盯着孟轻歌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孟轻歌那句‘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下一刻,他讥讽的冷嗤一声,将手中的药材往墙壁角落直接扔了过去,转身就往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