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完了吗?”
此时,云朝暮终于出声。
她声音沙哑,眼神清冷的看向孟思荆和老夫人。
“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夫人显然又被云朝暮这态度气的不轻,呼吸又急促起来,却见往日里这个时候早就大吼大叫的孙女儿只是拧着眉抬起眼,看向孟思荆道,“宫宴出事那一日,你去哪里了?”
“什,什么?”
孟思荆一愣,睫毛上的泪珠还挂在那里。
云朝暮心里压抑的闷痛,看向面前的孟思荆,她惨死重生占了孟轻歌的身体,自是没有权利替她原谅一切,公道也必然要讨回来,所以她径直开口,“宫宴那一日,我在位置上被人孤立,而你又起身离席,不知去了哪里,我是去找你,才会不小心坠了湖。”
云朝暮直接道。
她这话一落,整个屋子里一瞬寂静。
“丫头,你都记起来了?”
孟延霆急声问。
主要是孟轻歌从出事昏迷,到苏醒过来,完全记不得宫宴那日生了什么事情,大夫诊断是因为撞到了头,造成了记忆缺失。
孟思荆的脸色一顺难看,也直直的盯着云朝暮。
“我虽记不得那一日我是如何坠湖的,可我记得,我是在去找孟思荆的路上,所以我问她,为何离席?将我一人留在座位上?”
云朝暮问。
孟思荆的脸色一瞬紧绷,接着她解释道,“轻歌妹妹,那一日我是因为兵部尚书的女儿叫我过去说体己话,所以才离开了一会儿,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会出事,我也很自责,如果知道会这样,那一日我定然哪里也不去,跟你在一起。”
孟思荆红了眼,泪珠挂在睫毛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这丫头,你又不是故意的,歌儿出事,大家都心里难受,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也预料不到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工夫歌儿就出事了。”
老夫人出声安慰道。
接着话锋一转看向云朝暮,“你也是,你思荆姐姐离开一会儿,你就老实在座位上坐着等,非得到处去跑,结果出了事还赖到别人身上了?”
老夫人道,语气中是带着她都没意识到的失望。
只在这一次短短的交谈之中,云朝暮便已经看了出来,老夫人是偏心于孟思荆的,也许也对她这个孙女喜欢,但是抵不过孟思荆,因为这是她养大的孩子,且孝顺贴心,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真正懂得了孟轻歌的无助和痛苦,不甘和恨怒。
“祖母。”
云朝暮抬起眼,忽的喊道。
老夫人声音一顿,对上云朝暮的双眼,心下咯噔一下,只因为这双眼太冷了,也太平静了,一朝落水,这孙女醒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祖母,我知道您偏疼孟思荆,可我今日也想让您听听我的心声。”
“我自幼被拐走,长于乡下,爹娘是一对老夫妇,从有记忆起,每日都是干不完的农活,挨不完的打,而且每天只能吃一个馍馍,馍馍是什么?祖母可知道?便是咱们府上看门大黄吃的东西……”
云朝暮叙述的很平静,那是属于孟轻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