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更是被吓的不轻,天啊,这孟家三小姐是说了什么,竟是直接惹怒的寒王爷动了手。
空气稀薄,脖颈似要被拧断,云朝暮嘴巴微微张开,她想出声……萧湛,我是云朝暮……
可是说不出来。
她脖子本就在幽王府受了伤,如今又被死死掐住,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瞬只觉的悲凉至极,为什么不能听到她的名字?竟是这般的厌恶她吗?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就要杀人……
四年了啊,你从未想过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吗?
为什么我们相识十年,青梅竹马,你不信我?
为什么囚我于暗牢,任由云芊芊欺辱于我?
为什么我惨死四年,你却从未想要查明真相,还我公道?
为什么你娶了云芊芊,你跟她生了孩子……
为什么你将弟弟楚翎害的去了平民窟……
无数个为什么从脑海中划过,终于在悲痛与绝望中化成了恨意,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爹爹害我,云芊芊害我,未婚夫不要我,甚至帝无暝都要杀她?为什么?
她被掐着脖颈,濒临死亡,却在恨怒中彻底爆,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一掌挥向萧湛,厉声呵问,“为什么我不能提她的名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一掌挥的突然,让萧湛猛然间松了手,后退两步,躲开这一掌,却也在瞬间将孟轻歌给甩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云朝暮眼前一片黑,蓦的便吐出一口血迹,心口处的伤口更是崩裂开来,溢出了血迹。
伤上加伤。
而萧湛,跨步而来!
一步一步,携着满目冰冷和杀意。
云朝暮半卧在地,丝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沾染血迹,一双眼满目都是绝望和疼痛,她仰着头看着走向她的萧湛,悲怆无比,“你与她青梅竹马,相伴十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为何不信她?为何囚禁她?”
云朝暮声声质问。
被囚的岁月,她就想问,可是没有机会。
死而复生,终得相见,是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她差点儿死在幽王帝无暝的手中,又得知楚翎的境况,他是她最后一丝救赎,可是她只是提了个‘云朝暮’的名字,就差点儿被掐死。
他早就不是那个爱她宠她信她的阿湛了。
“云朝暮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你跟她的妹妹苟且,生了孩子,你可对得起她?”
她嘶哑的问,句句锥心,都是不甘和恨怒!
这一句落下,萧湛是真的怒到极致,眼中都是凌厉,一脚朝着云朝暮的心口直接踹了过来,直将人一脚踩在脚下,眼中杀意横生,“孟轻歌,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置喙?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云朝暮被踹中心头倒飞了出去,紧接着便呕出一口血,浑身剧痛,眼前阵阵黑。
还未有动作,便听萧湛冰冷怒喝声响起,他飞身而起,手中利剑出冰冷寒芒,直逼近她心口。
他眼中暗怒横生,都是冰冷,他要杀她。
云朝暮一瞬瞳孔睁大,她知道自己该躲开,可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她的极限。
她躺在那里,裙子上沾满了呕出的鲜血,脖子被金线勒的肿痛,话都要喊不出来,她会武功,是萧湛教习于她,教了十年,她懂医术,是师傅日日传授,学了十年……可她这一刻却无一丝反抗的力气。
眼看利剑落下,她睁着猩红的眼,就那般紧紧凝着萧湛,心中残存的期盼的那剩下的爱意,终于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恨。
“王爷,饶命!”
千钧一之际,只听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魁梧高大的身影快步奔袭而来,直接挡在了云朝暮的面前,萧湛刺出去的剑顿时穿透了来人的肩膀。
鲜血溢出,却不见他一声闷哼,只是单膝跪地,冲萧湛道,“老臣见过寒王爷,王爷恕罪!”
永安侯,曾经的大将军王,也是孟轻歌的亲生父亲孟延霆!
萧湛一身冷煞,眼中杀气还未消散,冷冷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孟延霆,却也止住了杀孟轻歌的动作。
孟延霆一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哪怕曾在战场上,差点儿被敌人砍了脑袋,都没有刚才那一刻来的让他惊慌。
他的小丫头差点儿死在了寒王爷的剑下。
那是他的夫人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自幼颠沛流离,受尽苦难,好不容易被找回来的丫头。
前些日子才在宫中遭了大罪,这才刚清醒,就差点儿死在寒王爷的剑下,孟延霆一颗心都碎开了。
“寒王爷,小女身世坎坷,长于民间,性子虽有顽劣,但心思不坏,又因自小无人教习规矩,若有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孟延霆粗狂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恳求。
萧湛没动,脸色依旧冷沉的厉害。
而云朝暮躺在那里,看着身前替她挡剑的男人,终于呜咽无声,最后的最后,她那一丁点的温暖竟是来自一个陌生人。
听到身后的呜咽声,孟延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碎了,他慌的不行,再次出声恳求,“寒王爷,老臣不知小女如何冒犯了王爷,但老臣恳请王爷看在老臣为大雍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了小女一命,请王爷手下留情。”
永安侯头低的几乎抵地。
终于,萧湛动了,他抽了剑,带出的血珠滴在地上,落下一个圆点。
周围所有人大气不敢出,谁都没想到寒王爷会这么大的怒,竟是到了动手杀人的地步,若不是永安侯及时出现,寒王爷是真的打算杀了孟轻歌的,她到底说了什么将寒王爷惹怒成这个样子?
“侯爷,若是不懂规矩,那就该学规矩,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令千金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今日本王看在侯爷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若她依旧口无遮拦,以下犯上,侯爷救了她这次,焉知能否救了她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