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脸上有片刻愣神,但一瞬就笑开了。
“府监拿眉娘开路也不是一次两次,可重润什么脾性,连我们都不知道,她恐怕又要触个大霉头。”
张峨眉本来不错,非论出身,不就是外戚?也没什么。正如女皇说,外戚猖狂又如何?不还有忠臣良将匡正么?
再说,兴许重润就喜欢这样的姑娘,那她也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李仙蕙便抬手在武延基伤处缓慢揉动,轻声劝他。
“你是男人,别把这样话四处说,她总要嫁到亲贵家,不论你家、我家、杨家、裴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难做人。”
“你总是这样替别人想。”
武延基柔肠转动,把她的手拉下来。
“那时你也心疼我,为何不来看我?”
李仙蕙笑了笑,并不否认,见他鼻尖冒汗,顺道擦了。
“不是人家已经跑在头里么?你一个人,倒要两个孟姜女替你哭长城?”
离得这么近,沾染着二娘身上隐隐的荼蘼香,武延基神魂颠倒,几乎就要闭上眼,当着瑟瑟的面,他知道不能顾着性子乱说话,可偏偏不巧,还是叫她瞥见了他嘴角扬起的那一丝弧度。
“登徒子!”
瑟瑟狠狠扯他的手腕,恶声恶气警告。
“我算是知道女史看不上你哪啦!你干什么握拳头?你敢动手动脚!”
“小声点儿。”
李仙蕙把炸毛的小妹妹推到一边,也不提别的,只含着笑柔声道。
“总之我警告你,别转些歪心思,记得我打你,可比她疼。”
——明明是女娇娥,为什么各个都爱动手?
武延基舔着脸,“你打人虽疼,却不比她冷心冷肠,舍得下力气打我。”
瑟瑟听得耳根子红透,男女之间,要嫁要娶光明正大,痴痴黏黏干什么?
她手上没力气,恨得咬牙切齿地踢他。
“死瘸子!不止她俩,我也会打!”
“打打打,四妹妹只管打,怕手疼回去拿戒尺打。”
武延基笑得自豪又荡漾,对妻妹无限包容,任由她推攘,冷不防瑟瑟一肘子撞在他小腹上,还真疼。
“哎哟——”
他迎难而上,把肚子挺到瑟瑟拳头跟前,还有余暇献殷勤,眼风一阵阵往李仙蕙脸上扫。
“你们都想打我,我可不是谁的打都挨。”
他倒会顺杆子爬!
李仙蕙忍笑忍得辛苦,背身对着石柱笑了半刻,才打发他,“我不跟你骑马走,你先去罢。”
眼见他潇潇洒洒地去了,瑟瑟越想越热,羞得两手使劲儿搓脸,想压下那股滚烫去。
“男人真不要脸,我还当表哥没正形,原来他也一样。”
“哦?郡马也会说些污糟话来听啦。”
李仙蕙替她扇风,“那可是你把他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