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的笑容纹丝不动:“呐喇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属实听不懂,娘娘慈和大度,这宫里谁都能过上好日子呢。”
被云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语噎住,她又能说什么,说钮祜禄氏不慈和不大度,都不用等过几个月,她立即就会有好日子。
狠狠瞪了云珠一眼,呐喇氏带着宫女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延禧宫中的瓷器,今日是不是又要报废一批。看着呐喇氏仓促的背影,云珠饶有兴致地想着。
“主子。”春杏担心地看着云珠。
“没事的。”云珠看得明白:“咱们新来的这位主子爱用阳谋,讲究个师出有名,只要好好守着规矩,贵主子懒得费这个心神和咱们计较。”
事情哪会这么简单,春杏依然担忧不已,云珠也知道不会像她说的那么轻松,反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忧愁。
“走吧,别愁眉苦脸的,今日里天色正好,御花园的花也开了不少,我们去御花园里赏赏花,且不要辜负这大好春光。”云珠笑盈盈地拉着春杏,主仆走入御花园中,被盛开的花丛遮住了身影。
等主仆两人的人影消失,这附近重又恢复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梁九功,怎么回事?”青年帝王靠在躺椅之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很是悠哉惬意。
这里算是康熙的小天地,这块地方周边由假山花丛树木环盖,只有一条小径能转进来,平日里罕有人能找过来,康熙有时候在乾清宫批折子累了,会来此处待着醒神。
没想到这次却意外听见这一番对话。
康熙能听出来,那个怒气勃发地声音属于呐喇氏,另一个柔和地声音他不熟悉,听名字是那个住进景仁宫的小格格,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丝印象。
听她们的对话内容,还涉及到了刚进宫没多久的钮祜禄氏,少不得要过问几分。
“禀万岁爷。”梁九功深深弯下腰,凑到康熙耳边轻声回到:“这事还得从昨日里钮祜禄主子去慈宁宫请安说起。”
作为乾清宫主管太监,梁九功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因此康熙一问,他立即将慈宁宫和永寿宫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回禀。
康熙坐正了身子,心下动容,叹息道:“朕不孝,让太皇太后老人家跟着操心。”
梁九功像个木桩子,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其余宫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这等涉及到太皇太后,大皇子,皇太子的事情谁敢碰,是嫌命太长了吗?
最终还是康熙打破了这份沉默,见着众人噤若寒蝉的样子,他顿了顿,不悦地问道:“这乌雅氏又是怎么回事。”
康熙心中自有尺度,不论呐喇氏如何,就凭她服侍了自己这么些年,还是皇长子的生母,这就不能轻视了去,太皇太后和钮祜禄氏是上位者,敲打一二尚且可行,若乌雅氏这等根基浅薄的也趁此冷嘲热讽,那真真是活腻了。
想到这,康熙冷笑出声。
梁九功觑着康熙的神情,拿捏着分寸:“万岁爷,呐喇格格和乌雅格格的恩怨,还得追溯到乌雅格格刚进宫时。”
康熙眼皮微抬,示意梁九功继续。
梁九功斟酌着说出呐喇氏邀请乌雅氏先去延禧宫,再去慈宁宫请安的事情。
康熙的眉头越皱越紧,在眉心拧成一团,他只是没有将心思放在后宫之上,但不意味着什么也不懂,作为帝王,他天生的便对这里面的种种弯绕格外敏感。
闭着眼叹口气:“莫怪太皇太后老人家敲打。”
从躺椅上站起,走到盛开的海棠树下,摸着海棠的花瓣若有所思:“胤礽有一晚突然发热,我带他坤宁宫住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有人磕头,可是她?”
得到梁九功肯定够的点头后,康熙最后那点怒火也笑了,这乌雅氏非但不是他想的那般张狂,反是个恭敬守礼的,反而是呐喇氏。。。康熙几乎毫不犹豫便下了决定:“梁九功,胤禔也快进学年龄,你带人将西五所收拾出来,让呐喇氏将胤禔送过去。”
第20章搬宫
梁九功带着康熙的旨意去了延禧宫。
呐喇氏乍一看见乾清宫大太监,心下欢欣不已,自从钮祜禄氏进宫后,康熙多在永寿宫歇息,招幸妃嫔频率骤降,她也有段时间没有得到宠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