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方言和邵允在咖啡店洗手间里互换身份、到她和邵允在这个酒店见面,一切细节都是她和孟方言在来南安普顿市的火车上用五分钟时间敲定?的。
换言之,除了他们三个,根本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俩现在在这间酒店的房间里。
难道是邵允离开咖啡店时被珀斯公爵的其他手下跟踪了?还是……只是酒店服务生的例行问?候?
虽然还不知道此时房间外头站着?的是谁,但叶舒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朝邵允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让他躲到房间柜子的后面去。
那是个既不会被窗外人狙击,又不会被一眼发现的死角。
她是身经百战的顶级特工,邵允在这种时候自然绝对不会做出与她意志相悖的行动。接了她的手势,他二话不说就从沙发上起了身。
等邵允在柜子后面藏妥帖,叶舒唯从腰后拔出了自己?的银色配枪,如同一只灵巧的猫一般悄声无息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她将?一只眼睛凑到房门的猫眼前,然后在看到来人时,猛地愣住了……不,应该说,她惊住了。
“咔嚓”一声。
叶舒唯满脸讶异地拉开门,正对上了门外提着?一个手提箱的郁瑞。
郁瑞抓了抓自己?在路上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头发,朝她龇牙咧嘴地打了个招呼:“嗨!”
叶舒唯二话不说,伸出手、上前就对着?他的脸一通乱扯。
郁瑞被她扯得嗷嗷乱叫,想躲都没地方躲:“我草!叶舒唯你特么干嘛呀!痛死老子了!这是老子的脸!不是面粉啊!喂!”
直到完全确认他的脸并?不是其他人经过易容所致,她才侧过身放他进门。
郁瑞赶紧快步走进房间,他在沙发边放下箱子,用两?只手不断地揉着?自己?被叶舒唯扯得满是红指痕的脸,哭天抢地道:“叶舒唯!你是人吗?啊?老子的艺名叫花魁!老子是靠脸吃饭的!要是毁容了后半辈子你养我啊!?”
邵允本就担心着?玄关的叶舒唯,突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冒出来,立刻就从柜子后快步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沙发边站着?的郁瑞时,他也愣住了。
郁瑞见他出现,仿佛见到了救星,冲着?他拼命招手:“邵允!你快过来评评理?,她给我脸扯坏了,她是不是得出钱给我整容啊!?”
没等邵允出声,叶舒唯已经抢先一步问?道:“你来这儿干吗?”
郁瑞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来啊?我刚刚是真怕我敲门的时候你俩在里面干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你过来南安普顿市找邵允,担心你不和他们商量、就自己?冲动行事,所以派我先过来看着?你。”
叶舒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郁瑞,一时没作声。
“喏。”郁瑞指了指沙发边的那个箱子,“你平时最喜欢带的那些装备,我也都给你捎过来了,省得你再回基地一趟来回折腾。”
在郁瑞出现之前,叶舒唯和邵允还在就她上四季列车时是否有后援这件事进行僵持。可现在看来,这份僵持突然就失去了意义……尤其是从邵允的角度出发。
邵允这时温和地朝郁瑞点了点头,对他说:“郁瑞,好久不见。”
“三少爷,你跟我那么生分做什?么?”郁瑞朝他挤眉弄眼,“我可是对你一点儿都没生分,毕竟我这两?年里可是天天被某人魔音灌耳,你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了。”
叶舒唯有些羞恼地翻了个白眼:“要你多嘴啊!”
刚才房间里还有些微妙的气氛瞬时被化解,郁瑞本就是个极其随和的性子。他自顾自地去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在沙发上大喇喇地坐下来:“你们俩商量出什?么计划了吗?说来听听呗!”
叶舒唯这时佯怒地坐到了距离沙发最远的书?桌那边,没好气地对邵允努了努嘴:“让他自己?跟你说,谁叫他刚才不信我。”
邵允哪里舍得让她跟自己?闹别扭,赶紧走到她的身边去,温温柔柔地开始哄人:“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思吗?我不是不信你,真的只是因为太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现在还担心不?”她指着?沙发上的郁瑞,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似乎非要和他掰扯个明白,“他们不仅会相信你的计划,还会作为我们的后援协助我们。”
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好好,是我多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邵允与郁瑞分享完他的计划,郁瑞拍了拍手:“我觉得这个计划可以一试,晚点言锡他们来了,可以再听听看他们的意见,让这个计划变得更周密些。”
邵允这时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和墙上的时钟:“我可能等不到他们来了,六点之前我必须要回到咖啡店的洗手间。”
“没关系,我明天会继续易容和你在书?店见面。”叶舒唯如此告诉他,“我会把?我这边的意见都整合起来,你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进展也可以及时传递给我。”
虽说明天还能再见到,但像这样以本来面貌和轻松姿态近距离接触,今天应该是大战前夕的最后一回,这也是孟方言凭借一己?之力为他们争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