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的身侧此时坐着一位年轻男人?,男人?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病弱,五官生得极为俊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温尔文雅又文质彬彬的贵公子气和书卷气。
见她朝自己看过来,男人?朝她微微颔首,轻轻一笑。
“……”
叶舒唯当?场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下一秒,她便听到男人?用那道与外貌不符的慵懒嗓音,低声对她说:“雅典娜,我真心奉劝你千万别?爱上我,我可?是有妻有儿?的男人?,这可?真使不得啊!”
叶舒唯抽了抽嘴角:“……您老就?放十万个心吧。”
没错。
此刻坐在她身边的这位无论是从?相貌、气质还是一举一动,都酷似……不,几?乎都和邵允一模一样,可?能连邵允本?人?来了都无法辨认出真假的男人?,其实是孟方言。
这么多年来,无论特工界如?何更新迭代,各各国家的安全局又出了多少优秀的特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撼动“战神”的地位——甚至包括蒲斯沅和她在内。
他是特工界经久不衰的绝唱,他在役期间,曾无数次地凭借其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和外勤能力,轻轻松松地缉捕或者击杀让其他顶尖特工都头疼不已?的罪犯们。
他“统治”特工界的那些年里?,罪犯们之间都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墨规——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孟方言假扮的。
孟方言的易容术与伪装术是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并不让任何人?看出一丝破绽。她和蒲斯沅虽是其中翘楚,但也无法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做到孟方言的地步。
对于叶舒唯来说,孟方言和蒲斯沅都是她当?初拼了命想?要加入Shadow的源动力之一。她曾经做梦都想?要与孟方言合作一回,只可?惜她来得实在太晚。
用言锡的话来说:“小屁孩,你连拉屎撒尿都还不能自理的时候,人?战神就?已?经在江湖上大杀四方了,下辈子争取早投胎十年吧!”
但真可?谓是世事难料,谁会想?得到此时此刻,这位应该在家粘着老婆儿?子的退休大佬,居然会装扮成邵允,和她一同坐在火车上。
其实,昨晚孟方言突然出现在那座桥上并告诉她自己要帮她时,她真的以为孟方言是在和她开玩笑,因为当?时孟方言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又不见了。
可?今天早上,她人?刚踏进火车站,就?看到孟方言顶着邵允的脸,笑眯眯地站在站台上冲她挥手,刚开始还把她吓了一大跳。
叶舒唯这时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孟方言说:“我还是要再?和你重申一次,我昨天已?经卸了勋章从?Shadow离职了,我现在应该算是Shadow的敌人?。”
孟方言眉飞色舞:“你跟蒲斯沅拍桌子的时候,他那张棺材脸是不是比烧焦的锅底还要黑?”
叶舒唯:“……”
这是重点吗?
“战神,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蹚这趟浑水,这事儿?和你真的没关系。”她看着孟方言,“我昨晚刚跟蒲斯沅他们说过,我不想?也不能拉任何人?跳这个火坑。连他们我都没脸拉,更何况是已?经退役的你,我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计划都还拿不出来,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静姐交待?”
孟方言头枕着自己的双臂,悠闲地吹了一声口哨:“你不用怕跟她交待,因为是她让我来的。”
叶舒唯一脸讶异地张了张嘴。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静姐是怎么相识相爱的吧?”孟方言朝她眨了眨眼,“这在Shadow都不能算是秘密了,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下午茶八卦。”
她点了点头,等待着孟方言的后文。
“我当?时的处境跟你现在极其相似,我和静静完全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我和她不应该在一起。而我当?时为了保护她,也狠心对她说了绝情的谎话,并离开了她整整两年。”
孟方言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虚空之中,“我对她说,我是因为任务才接近的她,我也从?没有真正爱过她,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蹩脚的一个谎言。”
叶舒唯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震了震:“那两年,你后悔过吗?”
孟方言没有一丝迟疑:“后悔。后悔到每天都度日如?年、心如?刀割,是哪怕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没有办法细想?一点点的痛。我甚至有时候会突然出现在静静的医院默默看着她,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存在和我们拥有的现在。”
叶舒唯轻阖了阖眼。
“言锡他们一开始始终都不能理解,但爱情这件事本?身就?不是除了当?事人?外任何人?可?以理解的。我离开的那两年里?,静静依然坚持在等着我回来。哪怕我根本?没有办法承诺给她一个未来,她却说她想?要的不是安稳的人?生,只是有我的人?生。”孟方言看着她,“邵允离开了你整整两年,还背上了一个通缉犯的罪名。可?当?他再?次出现时,你却依然没有一丝犹豫地爱着他、相信他,只因为他是你心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的存在。”
他们其实不是相信爱情,而是都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们爱着的那个人?。
孟方言告诉她:“静静说,你真的很勇敢,所以她想?保护好你的这份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