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鹭和邵琴琴离开后,邵眠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安和焦虑。邵允劝慰了他好几?次,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显著的效果。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左右,叶舒唯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对邵眠和邵允说:“她们所乘坐的那?班飞机刚刚起飞了。”
邵眠听得一愣,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到了她的跟前:“当真?”
叶舒唯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的眼前,只见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张沈鹭和邵琴琴坐在?飞机上?的照片。
邵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其实在?邵琴琴和沈鹭离开之前,叶舒唯已经默默地叮嘱言锡亲自?带上?几?个周煜手下的人跟过去,务必确保她们母女二人能够成功登上?飞机、离开珑城,甚至还特意在?飞机上?布控了两个他们的人。就是生怕途中会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现?在?邵垠不知所踪,谁知道他会在?暗地里搞什么手脚。
邵允虽然没有过问,但已经猜到了她的这番良苦用心,低声对她说:“唯唯,谢谢你。”
“别客气。”她耸了耸肩,“年纪轻轻都已经给人当婶婶了,我也总得有点当婶婶的样子吧?”
邵允忍俊不禁。
邵眠这时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也认真地向她道了谢:“叶小姐,日?后在?你们调查的过程中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
“我这人一般不跟人客气的。”叶舒唯看着邵眠,“我确实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邵眠也不多?话:“好,等我将这些闲杂人等遣散后,我们去我的院子里慢慢聊。”
邵允这时也起了身:“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那?群乌压压蹲在?院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等了一天都还神采奕奕,见他们两兄弟并肩从屋里走出来,立刻一窝蜂地围了上?去:“怎么样?家主醒了吗?”
邵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面色沉静地对他们说:“病人休养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无疑使得父亲康复的环境变得愈加糟糕。因此,麻烦各位现?在?请回吧。”
其中一位看上?去就很?难缠的中年妇女不满地说:“小眠,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家主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还有心思回家呢?”
旁边的人立刻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啊!”
邵允这时轻飘飘地开了口:“小姑,是谁说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父亲目前的生命体征相当平稳,只是尚未苏醒,这和生死未卜可?是有很?大的区别,若是你这么置评父亲让他醒来知道的话……”
中年妇女是邵蒙的亲妹妹,平时素来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到过如此难堪的回话。见发话的人是邵允,她略有些肿胀的脸涨红了一瞬、立刻尖声道:“你个三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
邵眠在?一旁不徐不缓地说:“小姑,若是按照邵家列祖列宗设下的规矩来看,父亲膝下任何一子,无论是长子、次子还是三子都有资格代表父亲在?他不在?时发话。如今邵垠人不在?大宅内,我与阿允协同管理大宅,他说的话还真是很?有分量呢。”
刚刚还躁动?不安的众人瞬间归于静默,脸上?的神色分外?精彩纷呈。
中年妇女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这时又发了话:“即便如此,我们也更仰仗身为家主长子小眠你的话,而不是听一个常年被冷落在?犄角旮旯的三子在?这里大放厥词。”
邵允听了这话,非但毫不动?气,竟然还微微笑了起来。
中年男人被他的笑容给激怒到了,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就算父亲今日?真的不幸辞世,我这个在?你们眼中被扔在?犄角旮旯的三子能够从他那?里分到的财产,说不定还是比你们这些人加起来的都要多?。”
邵允说完这段“大逆不道”的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只不过,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并不惦记邵家的一分财产,毕竟谁知道这些财产里有多?少?是不义之财呢?你们倒也不怕拿着烫手。”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
他们虽然都想来邵蒙这儿?分一杯羹,但关于邵垠的风言风语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珑城。即便不确定邵垠究竟做了什么,可?他们也没有蠢到会认为邵蒙与邵垠背后的这些事情毫无瓜葛。要是他们还在?这儿?待着不肯走,指不定过会儿?邵家塌了也给他们凭空降一个连带之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邵允说话的语调不高不低,看上?去丝毫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可?不知为何,当他说完这些令人细思极恐的话后,这些人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见众人面面相觑着,他淡淡地朝大门的方向摊开了掌心:“各位请。”
不出片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院子顿时变得一片清静。
叶舒唯在?屋子里观看了全程,这时终于信步走出来,对邵允鼓了鼓掌:“三少?爷,在?这世上?,阴阳怪气的本事你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啊!”
邵允笑着朝她拱了拱手:“都是跟三少?夫人学的。”
叶舒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