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叶舒唯拼了命才从工厂爆炸中抱出来的非洲死神,邵垠在面对指控时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季殃身?上,让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替他背锅;而那些非法军火和毒品的残渣,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卸到下面的人?身?上,说是工厂的负责人?擅自在运营的黑生?意,他都毫不知情;至于昨晚吴宅里的周济和那些中毒伤亡的宾客,他也?大可以让吴赟替他全部担下,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即便检方可以对邵垠的辩解提出质疑,但大概率给他下达的最后判决也?不会太重,是他大可以用金钱来解决的程度。
这么多年下来,他既然敢在珑城如此嚣张地扩张自己的黑色版图,就是因?为他永远都给自己找了条可以全身?而退的后路。无论拿多少?证据去指控他,他都有办法最终逃脱法律的制裁。
就像能够不断生?长出新尾巴的蜥蜴,每一次只要自断其尾,便能卷土重来。
所以,她和邵允接下来也?同样身?负重任——他们现在要回到邵宅,尽全力在邵宅中找到能够将死邵垠的那枚棋子。
毕竟无论如何,邵垠的根都在邵家,他们相信他一定?会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盘上埋下那颗至关重要的种?子。一旦那颗种?子破土而出,邵垠的这条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谭叔已经在车内等候他们多时,等他们上了车后,便稳稳地驱车往邵家大宅的方向而去。
因?将谭叔视作是自己人?,所以邵允此刻并没有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板。
他将叶舒唯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与她十指相扣,温声问她:“在想什么?”
她自从上了车后,漂亮的柳眉便一直轻轻地打着结,也?一反常态地没有与他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叶舒唯将目光从虚空中收回,落到他的脸上:“阿允。”
“嗯?”
“你?真的觉得?邵垠是珀斯公爵吗?”
她昨晚在暮色蔷薇时,已经坦诚地将自己这次来珑城的终极任务目标珀斯公爵给邵允做了详尽的介绍。她愿意将珀斯公爵的信息对他全盘托出,一是出于对他绝对的信任,二?也?是希望能够借助他敏锐的头脑帮她一起分析。
她明确地告诉他,珀斯公爵是她见过最难抓捕的罪犯,他喜欢将每一次的犯罪都做成艺术形式。她抓了珀斯公爵这么多年,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足以可见对方的狡猾与高明。
邵允这时想了想:“我觉得?邵垠不是,但又在珑城找不到第二?个?会是珀斯公爵的人?。”
“为什么?”
“首先?,如你?所说,珀斯公爵已经在全球范围内犯下了那么多罪行,可邵垠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未离开过珑城。”
“珀斯公爵在全球范围内犯罪,并不需要他本人?一定?在场,他可以远程遥控指挥其他人?。”
“但若邵垠真是珀斯公爵,我觉得?他早些年就已经可以将整个?珑城化为一片灰烬,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我和周煜羽翼颇丰才开始动手?仅仅只是因?为他变态,喜欢挑战自己么?”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凭珀斯公爵这么些年在其他国家犯下的种?种?惨绝人?寰的罪行,珑城的这些小规模犯罪相对来说都算是小打小闹了。任何一个?追求观众和效果的反社会型人?格犯罪者,若是要建造一个?表演的舞台,难道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不应该是他的第一选择吗?
就在这时,邵允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对驾驶座的谭叔说:“谭叔,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大宅的路。”
谭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三少?爷,我刚刚在前面的岔路走了神,开错了道,这会儿得?绕一些路。我抓紧时间赶一赶,顶多也?就比平时多费五分钟左右。”
邵允笑了笑:“不碍事的。”
叶舒唯这时抬头看了一眼谭叔,又对邵允说:“若是硬要将邵垠和珀斯公爵对上号,很多逻辑都是站不住脚的。但就像你?说的,在珑城、除了他以外?我们目前没有第二?选择,单看他昨天在吴宅和工厂的所作所为,他的作案风格是与珀斯公爵完全吻合的……除非是珀斯公爵在背后指导他。”
邵允这时抬起手,曲起两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眉心:“别太纠结于这一点,无论他是不是,我们都要先?将他缉拿归案,才能知道他背后更多的真相。”
叶舒唯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说得?也?没错。”
邵允这时笑吟吟地对她说:“刚才暮色蔷薇的管理团队给我传来消息,说是图书馆的转让协议已经正?式生?效了。因?此,请叶大小姐从现在开始,务必抽出一些时间与神思给到暮色蔷薇。”
她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这位爱操心的老父亲,你?就安心吧!我定?不辱命,不会把你?的亲儿子给养残的。”
邵允听到这话后,似笑非笑地调侃她:“原来你?喜欢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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