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钧年听完几个名字,微蹙眉,淡淡的声音随口挑了一个“御宴庭。”
末了,他才问了一句:“沐寒声最近都在干什么?”
“国外的基地整改精炼,近半年不会露面。”
沐钧年沉吟片刻,然后只说了“没事”就挂了。
蓝家和辛亦真正交集之前,外界大概是不会知道相关消息,对沐寒声暂时也没什么威胁,他没打算这么早让沐寒声知道。
那个傍晚约见薛北时,沐钧年也给辛亦通知了。
这一次在外边见面,原本沐钧年以为薛北会带两个自己人过来,没想只带了尉双妍。
“只有带妍妍出来,蓝先生才不会多问。”薛北这么说。
如果带别人,这行程就显得不太正常了,带她出来,可以只是随便走走。
沐钧年没说什么,慢悠悠的给自己倒水。
这个见面的目的很简单,关于那个孩子,他想知道当初的情况,以及之后薛北都得到过哪些消息,也好继续更精准的寻找。
这话题本就有些凝重,全程气氛都是略微压抑的。
尉双妍总觉得这孩子是不可能再找到了。她一直都没说话,只是静默的坐着,显得很低落。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沐钧年说出去抽根烟,每隔一会儿,薛北也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两个女人,辛亦一脸好奇的打量她,问话也很直率:“你和沐先生,真的只有夫妻之名?”
尉双妍看了看她,看起来不太想聊,“我跟钧年有个儿子。”
辛亦挑眉,“知道啊,这不是没找着么?”
“我说的是寒声。”尉双妍言语里带着几不可闻的自豪。
哦,辛亦猛然间想起了这号人物,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和薛北在一起这么多年,那是打算一直继续下去?”
尉双妍当然听出来她问的是什么了,“我和薛北只是朋友,他无亲无故,我是唯一能照顾他的人。”
“那沐先生还真是大度!”辛亦笑着。
尉双妍看了看她,神思飘散。
有时候人和事就是很奇怪,当年辛亦一气之下让人对付薛北,也想办法捉她去威胁沐钧年,再看看现在,三方人竟然安然坐在一起谈论同一件事。
关于她的生死亦是,看寒声一路轩昂,她竟然更喜欢、也更习惯当一个‘死人’,不去打搅已经平静下来的局面,虽然自私了点,但这样真的挺好。
半晌,她忽然听辛亦说了句:“沐先生不是不抽烟么?去这么半天。”
她皱了一下眉,沐钧年不抽烟么?记忆里抽得很猛,抽烟那种很枯燥的事,他做出来还说不出的迷人。
“你不知道?”辛亦看她的表情,问了句,然后道:“沐先生做过手术,听起来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那种。”
辛亦就差用那种“看来你们的关系真是够差”的眼神看尉双妍了。
正好每两秒,沐钧年从外边回来,顺便扶着门让薛北的轮椅先进,然后关上。
两人刚到桌边,辛亦提起来沐钧年手术过的事。
沐钧年本人倒是神色淡淡。
晚上他去了她那儿,尉双妍再问起手术的事,他还是漫不经心的,“小手术而已。”
尉双妍皱起眉,“小手术,所以你消失两三年?还是说你跟辛亦挺喜欢家常便饭的聊,手术这种事都告诉她了。”
沐钧年手里把玩着黑色鸭舌帽,忽然勾唇看了她,“吃醋吃得太明显其实不太有情调。”
“你管得着!”她愤愤的低声,拿过他晃来晃去晃得她眼晕的帽子扔到一边,盯着他,“为什么做手术?”
沐钧年看了看被无辜扔掉的帽子,然后二话不说抬手开始解衣服扣子。
尉双妍拧眉,“你干什么?”
男人抬眼,语调散漫,“你这么刨根问底,所以想给你看看手术的地方,我好讲解。”
直接说耍流氓好了。
她显然被气到了,“我现越来越没法跟你交流了……我去睡觉,你随便。”
沐钧年倚在沙上,悠悠然看着她生气,反倒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好看了,对着她的背影,“我睡哪儿?”
没得到她回应,也就起身跟着她往里。
她躺下的时候,他很自觉的上床,从身后拥住她,顺势将她的手放在手术疤痕上,“摸到了么?切了一小块肝。”
尉双妍的手有些僵,好一会儿才缓缓抚摸隐约的疤痕。
消失两三年,必然是遭了很多罪的,她没问,不想让他再回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