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可以活着,只要活着,总有一天可以见到儿子吧?
薛北看了看她,“蓝家没那么容易找。”
但是也快了。
半夜的时候,她睡得浅,所以听到了动静,立刻坐了起来。
急匆匆的到了薛北的卧室,他并不在,连床都是凉的,看起来走了一会儿。
而她转身出来时,正好遇到了回来的薛北,一脸凝重,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金属武器,看到她不动声色的别了回去,然后低低的一句:“没事,去睡吧。”
她皱着眉,“是不是被人现了?”
薛北抬手抚了抚她的肩,“先过了这一晚再说,明天搬家,别紧张。”
反正半年来,他们已经搬了很多次了,所以她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她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要薛北在,她就会觉得没多危险。
“我去收拾东西吧?”她觉得提早一点,天亮就走最好。
薛北想了会儿,点头:“好。”
但是转身之前,她抿了抿唇,“是不是……沐钧年的情况也这样?每天睡不安稳?”
薛北笑了笑,“如果是,你心里会解气一些?还是替他担心?”
一半一半吧,她微微抿唇。
如果像薛北说的一样,三界都对他虎视眈眈,他又怎么睡得着?这让她想起了他说什么不准她离开他,说她不在,他就睡不好的样子。
现在呢?是跟唐尹芝在一起?还是一个人落寞着?
却听薛北在一旁低低的道:“至少,他能应付这些危机,否则在英国的秘密军事基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沐钧年的野心比任何人都大,他是商人,可他政界有他的人,大洋彼岸又早已开始秘密建设基地,三界,一个都没松。
听到那个陌生,又听着令人犯冷的词语,她愣了愣,看了薛北,“那种地方,你又怎么会知道?”
薛北略微的笑,“否则我上一次是怎么‘死’的?”
难道,他竟然是去探了沐钧年的地盘?
想要生存就要绝地反击,可惜,薛家被沐钧年不动声色的削得骨头都不剩,也许,除了他,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沐钧年在英方的力量。
哦对,还有庄祁。
话又说回来了,她落了落表情,“他再厉害又怎么样?我不还是在这儿,他连找都找不到?”
这话让薛北笑了一下。
本来,他想告诉她,沐钧年受伤了,而且为了得到他的支持,荣京方面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给企业施压,他是分身乏术。
可薛北没说。
天灰灰亮的时候,两人已经从住处离开,一转眼没了影。
…。
沐钧年肩膀的墙上炎了,卓继给他看过,严禁他再继续劳累,更别说用那只手,否则就是截肢。
除了让庄祁去查,去找,他天天被言三和许冠轮番盯着,沐剑隔两天就来汇林别墅探讨公司的问题。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将近半年,距离她消失就是一年多。
那段时间,沐钧年没有再回过玫瑰园,6婉华也几乎没有再回来过,连新年,她都表示不回来了,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自己过年得了。
对此,沐钧年站在汇林别墅阳台笑了笑,那笑意里满满的落寞。
都是有家有室,可他只是孤家寡人。
他明白,这是沐夫人故意做给他看的,而他什么都没说。
零点来临时,还是站在前院放了礼花,身后站着许冠和言三。
高大的身躯立在昏暗里,只能让人想到萧条,落寞,苍凉,没有一个词是温暖的。
但是仰脸看着遥远的礼花,沐钧年冷硬的棱角竟然融柔了,嘴角微微的弧度。
也许,在某个角落,她正看着他的礼花呢?她那么喜欢。
言三很肯定,他没有烟花,一行晶莹从二少侧脸划落,一眨眼的事,无声无息,然后看着他漠然转身,迈着缓缓的、沉重的步子往别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