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去邻市,中途遭遇意外,虽然不明确,但言三总觉得和第一岛那边有关,这也是他们最近一直关注的事情。
但明明,沐煌和第一岛除了生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势力往来。
未几,言三听他报了个地址,加往目的地赶。
车子停在事现场,沐钧年有些摇晃的下车,疾步过去时眼底是沉重的疼痛。
“二少。”庄祁回头看到了他。
他没理会,疯了似的去翻看车辆,车里,车外,车底,就那么徒手翻。
庄祁拧眉,没有阻止,他没让人动过现场,就是为了让他回来亲自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那之后,沐钧年一个字都没说,几乎是一整晚都在那个地方,夜晚的风很凉,他就定定的立着,犹如雕塑。
这件事,谁都没敢往玫瑰园那边通知,一直到凌晨。
他不走,庄祁也不敢走,生怕他出什么事。
“许冠已经送到医院了,也许他知道出了什么事。”庄祁站在他身后低低的道。
也只是也许,因为许冠当时不在现场,他进酒店时什么都没看到,连打斗痕迹都看不出来。
“二少,先回去吧。”庄祁试图劝他。
沐钧年神色冷凝,黑色的眼里压抑着浓烈的痛,又关得一丝一毫都不敢露出来,他怕收不住。
缓缓的转过身,他总算挪动脚步。
回到汇林别墅,言三担忧的看着他,下了车随过去。
男人却背对着冷沉低语:“不要跟过来,去守着许冠。”
言三直了脚步,看着他沉痛的背影一点点远离,然后开门,关门。
一进门的那一瞬间,沐钧年终于背抵着门板,一点点滑下去,从胸口蔓延开来的疼,像藤条一寸寸不断不断的撕穿每一寸皮肉。
“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还挺想你的。”
“你陪我说会儿话,我睡着你再挂。”
就在昨晚,她还娇着声跟他说了那么多,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话多,黏人。
就是昨晚而已。
沐钧年双臂抱住头,黑乎乎的玄关,那股悲痛越是压抑。
良久,他终于抖着手在兜里找烟抽,烟盒摸了好久,怎么也看不清烟头,索性撕了一整包,洒落一地香烟,然后从中捡起一支喂进嘴里。
打火机凑到鼻尖下方。
“咔哒!”
“咔哒!”
打火机一遍遍的打,至少重复了五次不止,他就像着了魔怔似的一直打,烟头已经被他咬扁。
终于,火亮了。
凑近烟头,慢慢点头,吸得很狠。
灯火下,那张立体的五官铺满凄痛,没有了往日里的凌然,也不见阴戾,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手在抖,所以打火机完成使命后没有束缚的落到地上。
而他只是麻木的吸烟,一口比一口长,吸到快窒息才会吐出来,可即便如此,胸口的痛也压抑不住。
烟头明明灭灭,猩红之际看到了他墨黑色的瞳孔重重的闭上,两股清亮缓缓往刚毅脸颊一路划下。
他没管,继续抽,继续流。
一根烟完了,他就再捡一根,颤着指尖麻木凶狠的吸着,有眼泪划过鼻尖打在烟头上,会出‘呲!’一声,他就吸得更凶,不让它灭。
好像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脑是空白的。
但是他站不起来,庄祁必须顶着,所以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连带着一帮手下也一刻没闲的在查。
大概是五点的时间,庄祁开车到了汇林别墅,门口等了会儿,还是过去按了门铃。
门打开的时候,浓烈的烟味几乎能让人闻晕,他伸手开了灯,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片刻。
除了地上满布的烟头和粗硬的头之外,就是那张平时非常英俊的脸,除了狼狈看不到别的。
沐钧年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无力而灰死,“什么事?”
庄祁担忧的皱眉,“你没事吧?”
“什么事。”沐钧年还是那三个字。
庄祁这才道:“许冠脱离危险了,但一年半载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