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也不看他,只是问:“我不懂公司的事,但是看得出问题很严重……你一定能渡过去的,对吗?”
沐钧年没睡着,但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苦也苦不了你们母子俩。”
她忽然想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她着实是一点也不赞同,如果他真的有事,她不可能走得开,根本没办法忍下心,所谓不能共患难的夫妻,理由再多,也终究只是不够爱。
这么想着,她又往他怀里挪了挪。
两人真的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都九点多了。
沐钧年手机一按亮,明晃晃的全是未接。
马马虎虎用了几口不时不候的早餐,他又长腿稳步,从容又沉重的上车离开。
庄祁等了他好一会儿,见到他人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咸不淡的调侃:“我还以为你被气得起不来了呢!”
沐钧年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抿着,进了办公室才问:“什么结果?”
庄祁略微蹙眉,“不理想。”
“你早该知道沐煌如果真的得了那个项目,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这种情况早晚都会有一次。”庄祁倒是看得透彻。
说到这里,也就提起了两人说过的事,庄祁看了看他,“所以我说,早前就该尽快把人派到英国,宫池家虽然承诺一定相助,但也必须看到咱们的诚意,毕竟都是聪明人,不做亏本买卖。”
商业领域的霸主碰到政界边缘的确是一件很令界内紧张的事,政界也会有所打压,如果沐煌早已把商政根基打下就好说,问题是现在还不算稳固。
沐钧年都听着,却自始至终一眼不。
等言三来了,他才看了过去,略微颔示意言三想说什么就说。
言三走了过去,“还不完全确定,但多少,是和薛家有关,毕竟薛家在军政界人脉由来已久。”
沐钧年还是没说话,安静的靠在座位上,或者说,他料到薛北闲不住。
就算薛北本人没有太大意愿,身在军界,有些事必定会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除非他彻底脱离那个圈子。
庄祁看他半天不说话,都沉不住气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沐钧年这才缓缓看过来,片刻才道:“过了今晚的赴局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把岳父一家拖垮了。”
庄祁白了他一眼,“看你这话说的,我要知道能拖垮他们就,那也是离婚
先。”
大实话。
沐钧年笑了笑,“你倒是舍得。”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你爱不爱她。”庄祁起了身,“倘若哪天沐煌真要出事累及嫂子,你第一想到的肯定是跟嫂子撇清关系,把她能扔多远扔多远,是不是?……别说不是,你说了我也不信。”
我还不了解你么?庄祁撇撇嘴,又摆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先走了,晚上的局晚点过来。”
沐钧年还在想庄祁刚刚说的话。
半晌才得出结论:确实如此。
…。
晚上的局,对方约在了国际酒店,这很平常,上层人士不是去会所,大多就会到这里谈公事。
尉双妍就下午恰巧打了个电话给经理,想着问问什么时候合适上班,她闷在家里也是浪费时间,虽然收入比不上沐钧年,但多少可以减轻他的负担。
也恰巧,经理就那么提了一句,说看到了沐钧年。
她本就每天看着他劳累,却没法了解情况,听到经理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过去听听他们会谈什么,也许她可以试着帮助他,哪怕只是对事件理解基础上的安慰。
她过去的时候,沐钧年那个包厢已经关上门,看起来谈了有一会儿了。
“您进去吗?”茶水服务看到她过来,恭恭敬敬的问。
尉双妍摆了摆手,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去添茶水吧,自然一点!”
服务生看了看她,倒也点了头,敲了两下门后走了进去。
包厢里的气氛其实还不错,甚至几杯下去,有人开始略微调侃,开着玩笑。
“都说唐秘书能力出众,我们可算是见识了!人美,能力强,沐总真是好福气!”
最后一句说得笑意盈盈,谁都听得出话外之音。
外界一直都有沐钧年和唐尹芝的绯闻,沐钧年从未澄清过,自然有人以为事实便是如此。
庄祁陪着笑。
唐尹芝略微娇嗔。
沐钧年只几不可闻的扯了一下嘴角,低眉抿酒,看不清神色。
不长眼的人就以为他在默认,胆子开始飙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