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忽然打断,低眉,“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嗯?”
她被他忽然提高的音调吼得颤了颤,眼眶逐渐红了,又尽力忍着,只是低低的道:“我有错,我一定尽可能的赎罪,钧年,你别生气,好吗?”
男人进了拳头,而后一把将她递过来的浴袍扔在地上,“赎罪?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手上空了,她却麻木的没有把手缩回来,就那么保持着呈贡的姿势,柔唇微微颤了颤。
是啊,他从始至终就是不提那件事,她却这样表示,是非要提醒那件事?这是侮辱了谁?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件事就横在那儿。
“钧年!”沐钧年忽然转身往外走,她匆忙抓了他的手臂,近乎祈求,“你说过的,如果我犯了错,如果我惹你不高兴,只要我乖乖的,只要我会讨好你,你会原谅的,不是吗?”
男人身影僵硬的立在那儿,很久才转过来。
他的眼眶也红了,薄唇透着言不明的情绪,“我说过?那么,我的下一句又是什么?”
【那说好了,以后我要是真的让你生气,我要是服软,你不能跟我计较。】
【看你犯的什么错,比如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那你可能会弄死我。”】
【“知道就好。”】
记忆涌上脑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再看她,只离开之际冷然一句:“我睡侧卧。”
她连挽留或者别的任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之后,她几乎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早上醒来,他早已出门去上班,晚上他往往都是一身酒味就回来,不是书房,就是侧卧,几乎不会看她,更不会碰她。
一个月,她过得浑浑噩噩。
已经进入寒冬的荣京,一天比一天寒冷,冻得人从心头开始凉。
那一个月,薛北从未找过她,却每一天都在关注关于她的消息。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低落,薛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沐钧年对那件丑闻的表态,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也许会终结这段本就不满意的婚姻。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平静,依旧穿行于上层社会,依旧将每一次竞争战打得漂漂亮亮。
唐尹芝亦是如此,在沐钧年身边兢兢业业,每一个公司重要项目,她一定陪在身边,并且每一次都是一把手。
“这两人没一腿,鬼都不信。”
“沐钧年离婚,选择唐尹芝是迟早的事。”
很多人都这么猜测。
也有人说:“那不一定,再怎么说,唐尹芝都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商场上好助手,不一定就能娶回家,男人不需要女强人。”
众说纷纭,也始终传不进沐钧年耳朵里。
薛北闭着眼靠着座椅,莫名的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倒是不得不佩服唐尹芝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如此若无其事的穿梭商界各色饭局,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大项目。
“少校!”黑衣男子忽然走了进来。
薛北缓缓睁开眼,等着他说话。
“唐小姐去医院了。”黑衣男子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才补充:“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