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去四十分钟,沐钧年的车停在会所门口,只是他迟迟没有下来。
言三站在车门边,略微低身,“二少?”
其实他很能理解二少的感受,这走进去,谁知道看到的是什么?
但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的。
站在前台处,言三问了句:“知道尉小姐在哪个房间吗?”
前台查了查,皱眉,“今晚订房的客人中没有尉小姐。”
“苏靖林。”沐钧年终于沉沉的吐了三个字。
这一次,前台查到了,因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就把放好直接告诉了,“需要我带您上去么?”
但是前台的话音还没落,沐钧年和言三早就往电梯走了。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沐钧年这一辈子只有过一次这样的压抑,每上升一分,心头就重一吨,既然让人喘不过气,那种煎熬远比给人猛然一击来得痛苦。
昏暗的房间,那股奇异的气味早已散去,只弥漫着的暧昧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没有再开灯,只是一步步往窗边,越近,绷着的神经越近,可脚步不曾停下,直到定定的停在窗边。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就像没有温度的钢筋伫立,再昏暗,他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床上的人。
凌乱的长,以往觉得是不可言说的美,如今只觉得钝痛。
那时候言三最担心的没有其他,而是怕二少就那么冲过去把苏靖林给杀了。
然而,沐钧年没有,只是幽暗的眸底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低低的一句:“封锁消息,不准外界知道一丝半毫!”
“是!”言三也拧着眉。
而那一句之后沐钧年转身就往外走,没再有任何指示。
正当言三无从下手时,沐钧年终究是折了回来,几乎咬碎了牙,把已经扯得不像样的衣服给她穿上,打横抱起一眼不乏的离开。
言三有一种错觉,二少恨不得把太太捏碎了,脚下昂贵的皮鞋每一次也都踩得十分有力,似乎地毯都要被拗出一个个的坑。
呆站了一会儿,言三终于看向大床,也顾不了那么多,消息不能外泄,他必须把苏少送回去。
一个夜晚,两个房间,四个人,过了十二点,似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会所依旧营业着,进进出出的客户66续续,两个房间被打扫干净,连再返回来的傅天成都是什么都没能看到。
一整晚,沐钧年几乎没有合眼,那种心情,没人可以理解。
他痛,他气,但什么都做不了,查了一个晚上,结果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哪儿,也不知道谁约的她。
天色微微亮时,汇林别墅却是和深夜一般的死寂。
沐钧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略微埋,一眼看去尽是疲惫。
而他一抬头,已经双眼猩红,全是血丝。
尉双妍醒来时,脑子里空白一片,眼珠转了转看到了床边那个一夜狼狈的男人,怔怔的。
关于昨晚的记忆猛然钻进脑子里,她狠狠皱起眉,猛的把手伸向被子下,又低头看了胸口。
於痕依旧,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