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横眉立目:“孟老先生都说了你不能再吃酒的。”
孟瑞虽早早出宫,可沈砚眉眼间笼着的孱弱病态却始终都在。
每每宋令枝问起,沈砚都以“无碍“二字搪塞过去。
宋令枝无奈,只能日日盯着沈砚吃药。
素手纤纤被沈砚握住,宋令枝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拿眼珠子瞪人。
“下回你若是再敢吃酒,我就……”
沈砚轻而缓抬眸,目光无声落在宋令枝脸上,似是带着笑。
“宋令枝。”
宋令枝别过眼睛,避开沈砚的目光。
喊她也无用。
不能吃酒是孟瑞叮嘱的,她不过是……
“日后不会了。”
极轻极轻的一声落下,宋令枝怔然转过脑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砚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眼睛飞快眨动,宋令枝百思不得其解:“你……”
一语未落,倏然闻得下首一记熟悉的女声传来,弗洛安三公主一身锦衣华服,言笑晏晏站在殿中央。
她想为宋令枝献舞。
三公主目光挑衅,故意隐去沈砚二字。
跟随而来的使臣汗流浃背,忙忙上前行礼告罪:“三公主的意思是,她想为陛下和皇后娘娘献舞一曲。公主殿下不通大周语,还望陛下见谅。”
使臣颤巍巍跪在地上。
三公主气急,双颊泛起羞赧红晕,可也不敢当众拂使臣的脸。
只气呼呼将脸蛋别到一边。
沈砚声音淡淡,听不出半点喜怒哀乐:“三公主有心了。”
礼乐奏起,三公主一身轻薄蝉翼纱,臂间挽着宝石珠钏,纤细白净的脚腕系着银铃。
舞姿曼妙,手中的白纱如仙女锦裙,时而翻涌,时而翩跹。
鼓声阵阵,一如大漠冬日,荒凉孤寂。
三公主踩着鼓声,她本就生得极美,一颦一笑夺人心魄。
殿中芬香四溢,案几上的鎏金珐琅香炉燃着松柏之香。
青烟未烬。
案后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这弗洛安,不会是想送公主和亲罢?”
“不会罢?不是说弗洛安王极疼爱三公主,他会舍得公主远嫁?”
“陛下如今正年轻,且宫中只有皇后一人,弗洛安王有此心思也不足为奇。”
“要我说,三公主美则美矣,可比起皇后,还是……”说话的人摇摇头,仰头又灌下一杯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