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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西山,众鸟归林。
廊檐下悬着一个金丝玛瑙点翠鸟笼,笼子乃是黄金打造,顶上镶嵌着玛瑙宝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下人知晓沈砚近来颇为看重这黄鹂,人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博沈砚的欢心。
光是这鸟笼,便费了不少心思。黄鹂每日吃的用的,亦是顶顶好的。
一身羽翎光滑细腻,黄鹂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歪着脑袋朝沈砚“啾”了一声。
这回不必沈砚伸手,黄鹂迈着小碎步,哒哒哒从鸟笼上的小树枝一跃而下,踩在沈砚手心。
“啾、啾啾。”
小口啄着沈砚指尖,黄鹂又抬起小脑袋,歪头望着沈砚。
伺候黄鹂的奴仆毕恭毕敬跪在地上,俯首行礼。
沈砚弯唇:“倒是比先前灵光了些。”
奴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主子怜爱,是它的福气。且这黄鹂认主,殿下贵为它的主子,它自然是听殿下的话。”
沈砚一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奴仆跪在地上,双股战战,只求黄鹂争气,莫要惹沈砚不满。
掌心上的黄鹂“啾啾啾”啄着沈砚指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沈砚面无表情将黄鹂丢回笼子,黄鹂扑簌一声,扇着翅膀在笼子翻飞,簌簌羽翎飘落。
须臾,有偏过脑袋,想要再次跳落沈砚掌心。
沈砚眼皮未抬,只让人拎下黄鹂离开。他垂首,慢条斯理拿过丝帕轻拭指尖。
奴仆心惊胆战:“殿下,这黄鹂……”
沈砚淡声:“它不会唱曲?”
奴仆颤巍巍,汗流浃背:“许是会的,奴才回去后,定寻高人好好教……”
沈砚挥袖,倏然没了兴致,索然无味。
终归是博人一乐的小玩意,比不得逗弄宋令枝来得有趣。
奴仆提着鸟笼,颤抖着双足从沈砚身边退下,瞧沈砚方才的意兴阑珊,却也知这黄鹂的福气怕也到了头。
得沈砚欢心,便是不起眼的小玩意,也能在奴才头上撒欢,为非作歹。可若是失去主子的宠爱,便同碍眼的畜生无异。
园中重归安静,杳无人烟。
岳栩沿着乌木长廊,靴履飒飒,一路行至沈砚身前:“殿下,皇后娘娘刚刚打发了人过来,说是请殿下入宫。”
檐下设一方檀木躺椅,沈砚轻轻晃动,指间的青玉扳指在光下泛着莹润光泽。
沈砚闭着眼睛,闻言唇间发笑,嗓音蕴着笑意:“舅舅的腿伤还没好,母后倒是有闲心,父皇那如何了?”
岳栩低头:“陛下这半个月都宿在余贵人殿中。”
余美人果真心机和手段并存,短短半个月,竟从美人跃至贵人,听闻送去她宫中的赏赐,也如流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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