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唇嗫嚅,手指颤巍巍指着地上一物,双手双足都在打颤,“这这这……”
那是一段红舌,青杏的红舌。
血迹干透,锦匣内血痕斑斑,触目惊心。
刘嬷嬷大惊失色,似乎还闻到那浓厚的血腥之气。
沈砚不为所动:“人是母后送来的,自然得完璧归赵。刘嬷嬷,请罢。”
刘嬷嬷两眼一番,直直晕倒在地。
那红舌沾着血迹,落在地上。
只一眼,宋令枝顿觉胃里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她偏首,努力忘记方才不小心撞见的一幕。
然怎么也忘不了。
入目所及,是沈砚棱角分明的下颌。
喑哑声音落在耳边,似地府阎王恶鬼:“……害怕?”
宋令枝下意识想要点头。
沈砚低声一笑:“还是恶心?”
宋令枝遍身僵硬,那双水雾杏眸惊恐万分,手足冰冷彻骨,气息急促。
宋令枝僵着脖子,迫着自己摇了摇头:“没,没有。”
环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渐渐往上,沈砚抬起宋令枝下颌,逼着她往前看。
红舌近在咫尺,宋令枝失声惊呼,双目紧紧闭上。
沈砚面无表情:“睁眼。”
宋令枝继续闭眼,狠狠摇头。
沈砚不动声色:“睁眼,还是你想看见你那两个丫头……”
宋令枝猛地睁开眼睛:“不要!”
入目却是沈砚的掌心,日光从指缝穿过,只能望见园中的春光。
她愣愣眨了眨眼,转而去看沈砚。
那双墨色眸子无半点波澜,平静宛若秋波。
沈砚低头,饶有兴致欣赏宋令枝的战战兢兢。
他忽然不想杀宋令枝了,留着当个乐子也不错。
——直到他腻。
地上的狼藉自有奴仆上前收拾,那刘嬷嬷也让人拖下去。
一时之间,花厅只剩下宋令枝和沈砚二人。
落日西沉,霞映满池。
沈砚起身,拂袖准备回房。
宋令枝忽然伸出手,攥住沈砚衣袍的一角。
沈砚狐疑往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