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无奈:“罢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毕竟日子还是你自?个儿过的。”
她哼一声,不再接话了,反正她做出?来萧青棠就要?戴。
不仅有?手衣,还有?帽子、腰带,他都要?带!
她攒了一肚子话要?说,一直憋到成亲那日,一早起来就有?些?等不及,催促了好几句:他什么时候来。
侍女们忍不住捂着唇笑:“奴婢们只见过成亲时哭嫁的,还没见过这样心急的。”
姜溶抿了抿唇,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道:“我?就是问问。”
“还得一会儿呢,没这样早。”
“噢……”
侍女见她不大高兴的样子,又笑着跟她闲话:“娘子,按照习俗,一会儿也是要?哭嫁的呢。”
她疑惑抬眸,从铜镜里看侍女:“我?要?哭吗?”
“是呢。”
“为何要?哭?”她不解,“我?挺开心的呀,哭不出?来。”
邹氏知?晓她的性子,走近几步道:“不哭也好,哭了一会儿脸上?的妆花了,不好看了。一会儿你就跟着流程就是了,也不需你做什么。”
她满意点头?:“我?也觉得不哭比较好。嫂嫂,还要?多久?”
“你仔细听着,一会儿鞭炮声响了,便是人到了。”
有?了盼头?,她也不问了,老老实实让侍女梳妆,耳朵竖着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至隐隐传来鞭炮声,她又坐不住了,伸着脖子往外望:“鞭炮响了,怎么还不来?”
这一回,邹氏也有?些?哭笑不得了:“人到了还得先?去前面拜见呢,还得一会儿,总不会跑。”
“噢。”她也不是怕人跑了,就是攒了一肚子话没人可说,想跟萧青棠说。
她不好再说什么,侍女又给她戴了头?面,又重又挡眼,她也没法?再张望了,默默在心里将那一肚子话翻来覆去念叨一遍。
终于鞭炮声渐近,她似乎已听到了他的声音,正要?起身去张望,却被塞了把团扇,挡住了视线。
“娘子,走了。”侍女轻唤一声,扶着她曳地的裙摆往前走。
她想看,但又看不着,只能问:“他不进来吗?”
邹氏急忙嘘一声,低声嘱咐:“一会儿可不能说话了,宾客都看着呢,这样不好。”
她立即紧紧闭上?唇,眼神也不再乱瞟了。
出?了门,稍走一段,停在一个喜庆红色人影旁,她不必多看便知?晓是谁,脸上?多了些?笑意。
邹氏还在担忧她,但见她并未出?格,端端庄庄慢慢往前走了,心终于放下一些?。
她也不想在大喜的日子出?什么茬子,侍女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顶嘴不好奇了。
团扇挡住她的视线,她只能瞧见自?己的绣鞋尖,听见两旁的欢闹声。
很热闹吧?她想,就像上?回他们去过的那个婚宴一般。
侍女唤她第二声时,她才?回神,匆匆忙忙跪在蒲团上?,听着上?方父亲和母亲的教诲,心思又开始飞远。
萧青棠便知?晓她听不进去,垂着眸强忍着笑意,也没听进去,在想她在想什么。
唱贺的人说能走了,他们才?齐齐回过神,慢慢往外去。
人就在身旁,却不能说话,姜溶急得抓心挠肝的,却又没法?,又分开坐上?马车。
马车并未完全遮挡住,前面是一层红色薄纱门帘,她偷偷将团扇往下挪一挪,瞧见前方白马上?的宽阔背影。
人声鼎沸,鞭炮声不断,她抿住嘴角的笑意,看了一路。
马车抵达侯府时,门口正唱到皇帝送来的贺礼,围观宾客正要?叩拜,代替出?席的内侍急忙拦:“今个儿是萧郎君的亲事?,陛下说了,不必叩拜,诸位欢欢喜喜坐席就是。”
宾客连连应是,有?人已上?前与内侍套近乎去了,萧青棠却脸色未改,下马回头?去接婚车上?的人。
“溶宝?”他走近,压低声音。
车里未有?回应。
他心中?一慌,便要?去掀车帘,却听里面不紧不慢“嗯”一声。
“这又是谁惹你生气了?”他觉得好笑。
“哼。”姜溶没回答,将手伸出?去。
她指尖染了红色的丹蔻,萧青棠一眼瞧见,扶着她的手,忍不住夸赞:“指甲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