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可以不可以奖励溶宝吃一块儿糖糖?”姜溶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眼波流转,带着一点儿狡黠,任凭谁也瞧不出她心智不全。
姜溶生下来好好儿的,粉妆玉砌,伶俐可爱,没有哪个不喜欢。只要她一哭,祖母和外祖母都会心疼得也跟着掉眼泪。
只可惜,五岁那年,姜溶从台阶上摔下来,磕着了脑袋,自那以后,她便出了些问题,好像总是缺根弦,药石无医。
“可以,但只能吃一块儿。”
“娘真好!”她亲昵抱住母亲的腰,依偎在母亲怀里。
母亲温柔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一会儿去外祖母家,溶宝想不想外祖母?”
她点点头:“想,想吃外祖母煮的鱼丸子。”
姜夫人无奈笑笑:“还有舅舅舅母呢。”
“舅母做的藕盒。”
“还有你表兄……”姜夫人顿了顿,“溶宝喜不喜欢表兄?”
“喜欢!”姜溶毫不犹豫点头,“表兄给溶宝吃红豆饼。”
姜夫人长长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溶宝已到了年龄了,姜夫人一直在犹豫是将她嫁出去,还是想办法留在身边,今日来城郊便是求签的。
签上说,姜溶是有一段姻缘的。
“那你以后和表兄一起住,好不好?表兄也是一表人才,颇通诗书……”说着,姜夫人觉得好笑,溶宝是不在意这个的,“表兄会给你吃红豆饼,蜜桃果脯,还有小糖人。”
“那糖葫芦呢?”
“也有。溶宝想要什么,表兄都会尽力为溶宝寻来。”
姜溶重重点头:“好!那我要和表兄住在一起!”
姜夫人对上女儿星光点点的眼眸,有些痛心。
这样贪吃馋嘴,以后要是被哄骗了可该如何是好?幸而,兄长家的那个孩子品性不错,应当能托付,更何况还有兄长嫂嫂盯着。
往前不远便是城门,人逐渐多了起来,姜溶又往窗外探头探脑。
因身体缘故,她不常出门。
她父亲不过是个四品官儿,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实在是看不上眼,姜夫人不敢带她出门,就怕她被什么权贵瞧上,姜家护不住她。
马车突然停下,轻轻往前一个趔趄,姜夫人迅速护住女儿,朝外问:“发生何事了?何故停下?”
车夫焦急道:“夫人,出事了,大郎冲撞上了平南侯府那位。”
姜夫人一惊,抱住女儿的手无意识紧了紧:“先莫慌,你看准时机,悄悄将马车绕过去,先将二娘送回府去。”
说罢,她将女儿交到奶娘怀里,又叮嘱一番:“你先和奶娘回家,娘一会儿就回来。”
姜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了眨眼,乖巧点头。
娘下车了,她好奇顺着车门的风往外看,被奶娘按了回去:“外面灰大,二娘子莫吃了灰。”
她挣脱出脑袋,摇了摇微微凌乱的发:“娘去做什么了?不去表兄家了吗?”
“暂且去不了了。”
“那何时去?”
她已十六了,却还没抽条,白皙透亮的脸颊圆鼓鼓的,惹人怜爱极了,奶娘瞧着她,心都软了一些,语气都柔了一些,生怕惊着她。
“兴许是明日,莫要担心,夫人答应了娘子,自然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