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女盯她們盯得賊緊,時不時便瞟上兩眼,似乎生怕她們跑了似的,其實大可不必:她們穿成這樣如何能跑得遠?
何況連喬根本沒有半點要跑的意思。
一路走走停停,總算到達目的地,而連喬則失望的發現,就算她努力的記下沿途標誌,也不一定能照原路返回——因為她們走的路是在地下,穿過好幾道石階,兩旁又極黝黑,若非熟悉路徑的人鐵定會迷路。看來北漠王室的人也不是傻子,還知道造地下宮,這樣子就算楚源派兵衛出來找尋,也不一定能發現她的蹤跡。
何況照皇帝的冷血性子,還不一定會派人找她。連喬灰心的想著。
她們要去的這地方正是一個銷金庫。
經歷過沿途的黑暗,一進去連喬便感覺光線刺目,連忙用手臂擋著眼,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這時她才發覺,這屋子異常寬大,滿處皆是亮堂堂——石壁上鑿出個個小方坑,裡頭燃著明晃晃的燭台,照得室內別有洞天,可見這地方多麼奢侈。
大王子呼延茂坐在正當中一張斑斕的虎皮軟榻上,見了她們眼前便是一亮,忙站起身來,眼睛都看直了。
連喬恨不得將他兩汪眼珠子摳下,扔到沸騰的油鍋里。只是礙於情勢,不得不收斂脾氣,做出順從的模樣來。
領頭的侍女走上前去,附耳同他說了些什麼,呼延茂聽得連連點頭,眼神卻一眼不眨的盯在兩人身上,忽而看向這個,忽而看向那個。
連喬悄悄掃視大廳中人,所幸人還不多,除了呼延茂之外,其餘人尚且都不識得——想來總是呼延茂麾下的低等士官一類。這樣也好,否則即便僥倖逃脫,難免也有把柄落入他們手中。
呼延茂同那侍女說完話,侍女便輕車熟路的退下,呼延茂的目光卻落到連音身上,怪腔怪調的說道:「本王又沒請你,姑娘怎麼自己跑到這兒來了?」
連音心底頓時燃起一線希望的火苗,正要求他放自己出去,表示願意保守秘密,誰知呼延茂就扯著嘴角笑道:「難為你還有幾分姿色,阿古拉,我就將她賞給你了。」
他指著坐在身旁的一位副將。
那阿古拉比呼延茂還強健十分,赤著膀子,遍身肌肉虬結,女子落到他手裡哪還能有命在!
連音見那人一臉色迷迷的望著自己笑,險些又暈死過去。
這廂呼延茂卻輕鬆悠閒的看著連喬,就如貓戲老鼠一般,哪怕獵物已落入掌中,也得盡情玩弄一番再咬死,不然不夠興味。
他貪饞的盯著連喬這身裝扮,杏黃色的薄絹披在身上,該遮的地方遮得嚴嚴實實,該露的地方卻也露了不少,纖細的頸,雪白的肩,就連輕盈婉妙的腰身都隱約可見,比起北漠舞娘的熱情潑辣,另有一種含蓄矜持的意。
呼延茂壓抑住浮蕩的色心,假惺惺的道:「本王知道自己魯莽,實在是思念娘子已久,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娘子體諒則個。」
連喬冷漠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頭卑賤的牲畜。
呼延茂並不見怪,他看中的就是這小娘子的韌勁,若連喬一來就笑臉迎人婉轉承歡,反而會失去征服的快感。
可是太過冰冷卻也乏味,他呼延茂可不是專程來找氣受的。
呼延茂輕咳兩聲,轉換了一副口吻,「娘子既然來了,也別板著一張臉了。你以後還要在此住些時候,若心裡不痛快,日子也不會快活。」
這話看似勸告實為威脅,意思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既然將連喬擄來此處,壓根不打算放她回去,連喬若想過得舒服,就最好識相一些。
眼前的女子總算開口,雖未露出笑顏,卻肯假以辭色,「不知王子想要奴做些什麼?」
呼延茂聽她泠泠細語,渾身早已酥麻難耐。他也知對著佳人不能猴急的道理,反正時日還長,可以慢慢調-教,便娓娓問道:「小娘子可會跳舞?」
這是存心將她當舞伎來耍。連喬也不生氣,淡然點頭,「略通。」
呼延茂不禁撫掌,「那就請娘子獻舞一支,也好讓咱們看個鮮。」
連喬雖有些根基,技藝絕稱不上深湛,所會的也不過那幾個姿勢動作。不過到這來的人有幾個認真看舞的,只怕看舞是假,看人才是真。連喬也不怕獻醜,足尖點地,纖腰一擰,翩翩舞動起來。
雙眉用眉黛重描過,兩鬢青黑如鴉貼在桃粉面上,配上瓊瑤鼻,水紅嘴,端的如壁畫中走出一般。連喬五官穠麗,本就適合這樣艷色的裝扮,額上貼著金箔的花鈿,在燭光映照下,一閃一閃的晃著人的眼睛,而在舞姿旋轉的間隙,甚至能看到那一扭一扭帶勁的小腰,小腰也在發光——這衣裳實在太透,連喬不得已,在肚臍眼上也貼上鎏金的絹花,本是為了遮蓋,如此反而更添誘惑。
滿屋人的眼睛都直了,呼延茂更是看得呆住。加之連喬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圍著他一人而跳,紗質的衣襟飄動,時時拂到他面上,帶著女子特有的馨香。
呼延茂有幾回不能自持,伸手去抓飄動的衣帶,舞者卻也不見怪,只輕輕抽回,還向他莞爾一笑——真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個字。
連音在一邊看著,不僅目瞪口呆,亦且咬牙切齒:好你個連喬,在宮內裝得一本正經,來這裡倒和個舞姬一般倚門賣笑了。真不知該說她太善於適應環境,還是該罵她天性淫-盪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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