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喬猶豫道,「那,若大君執意如此呢?甚至不惜讓親女甘為媵妾?」
北漠經歷去歲的戰敗,國力已經大為削弱,如今要緊的是與大興重修舊好,若能得到經濟上的援助,那當然再好不過。要建立邦交,聯姻自是最好的舉措,何況呼延麗相貌不差,保不齊皇帝一見就心動——從私心來講,連喬和孫柔青等人的願望是一致的,皆不願呼延麗進宮,這女子從相貌上來看就是不好相處的類型,加之地位特殊,有她在,下半輩子就別想寧靜度過了。
所以連喬才多此一問。
楚源輕佻的瞟她一眼,「那朕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無論他此話是真是假,連喬聽了都想打人。她信了這男人真是混帳。
她本來以為皇帝千杯不醉,誰知燈光之下,就看到楚源的眼皮沉重的耷拉下來。他輕輕將一隻胳膊搭在額上,似是嫌燈火刺目,嘴裡含糊說道:「阿喬,朕有些累了,在你這兒歇一歇。」
連喬乖覺的嗯了一聲,攔臂將清油燈盞蓋滅。
沒了燈光還有月光,帷帳本就疏鬆,影影綽綽的月明從縫裡投入,襯得男子面如冠玉,臉上也微微的顯出嫣紅來:原來皇帝喝的不少,只是醉的時候也不太明顯。
明暗交加中,連喬發覺皇帝眼睫微動,好似蝴蝶撲閃了一下翅膀,這使她湧起一個大膽的念頭:也許楚源睡得並不很沉。
她微微俯身下去,似是生怕驚動了楚源似的,小心而慎重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只是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相貼時卻仿佛有甜蜜的滋味。
尤其當楚源倏然睜開眼時,連喬不禁面紅過耳,連忙背轉身去,扯過被子裝睡。
楚源唇畔浮起清淺的微笑,只覺這樣的舉動可愛至極又動人至極,他伸爪去撓連喬的胳肢窩,還不依不饒的道:「你把朕惹醒了,自己倒好睡覺?」
連喬想著今夜反正是睡不著的,方才才故意一試,結果一試便成功了——男人可真容易上當。
楚源當然想不到這只是一種勾引的技巧,身為天子,有人傾心於他是理所應當的事,何況連喬已經明示暗示他許多回了。
連喬更不會戳穿他這種甜蜜的妄想。
兩人於是開始爭奪那床被褥,鬧著鬧著,棉被便滾落到地上,只剩下交纏在一起的肢體,和一聲接著一聲的喘息。
自離宮以來,楚源罕有嘗到這樣酣暢淋漓的滋味,連喬看著纖弱,衣服之下卻生得骨肉停勻,另有一種銷魂蝕骨的魅力,這也是皇帝難捨難分的緣由。他撫著連喬的秀髮道,「阿喬,朕多希望你能再為朕生一個男孩,不能兒女雙全,總歸是一件憾事。」
連喬聽出他話里的惋惜,她在黑暗中無聲的翻了個白眼。不管楚源會不會無後而終,這都不是她操心的問題,就算皇帝真的需要一位繼承人,也千萬不要從她這裡來找尋。
說也奇怪,自從生下公主之後,連喬的肚子便再無動靜。無論這是老天爺的恩賜或懲罰,連喬都希望老天爺不要改變心意——謝天謝地,她真的不需要孩子,誰愛生誰生去吧!
可是皇帝都這麼說了,連喬只能違心的表示一下內疚,「臣妾無能,不能為陛下誕育後嗣。」
楚源拍拍她的後頸,嘆道:「不怪你,大約是朕無德,上天也不願賜福於朕。」
無得有偶,連喬也是這麼想的,楚源肯定是前世造孽太多——當然他今生做的孽也該不少,但凡當皇帝的,手上就沒一個清清白白的。
見他心情低落,連喬只得勉力勸慰幾句,估摸著扭轉些許,她便將學騎馬的話稍稍吐露出來。
「騎馬?朕怕你學不來。」楚源搖了搖頭,盯著她纖巧細膩的脖頸。
騎馬不過是個幌子,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連喬拉著他的衣袖笑道:「陛下就這樣瞧不起臣妾麼?您這樣說,臣妾反倒非學不可了。好不容易來草原一遭,若整日將自己關在帳篷里,臣妾也覺得怪悶的。」
兩人才盡魚水之歡,無論女人提什麼要求,男人都應該答應,何況連喬用的又是這樣撒嬌的口氣。
楚源也便鬆口,「罷了,朕為你布置幾個周密的侍衛,隨你怎麼鬧去罷。」
「侍衛們懂得什麼,見了臣妾大氣也不敢出,學著更沒勁了。臣妾想,不如就叫哥哥教我。」連喬幽幽的道,「從前在家中時,兄妹倆尚且能說幾句話,自進了宮,便連面都見不上幾遭了,臣妾與哥哥生分不少……」
她畢竟年紀尚輕,一個人在宮中無依無靠的,難免思家。
楚源通情達理的點頭,「也好,正好你哥哥就在此處。由他指點,朕也能放心許多。」
連喬的要求得到滿足,心情自然舒暢,她痴痴笑著,摟著楚源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香吻——得到這樣的犒賞,楚源便覺得,答應這女孩子無論怎樣的要求都不為過。
次日連喬早早起身,皇帝反倒還酣睡著,連喬也懶得催促,橫豎不用上朝,由他怎麼折騰去吧。
但是出帳門時,崔眉投來的目光就有幾許意味深長,還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娘娘閒時也該勸誡陛下,該保重身體才是呀!」
估計他以為皇帝昨夜被連喬榨乾了,今早才起不來。
連喬只覺無語,她有些懂得古時那些妖妃所遭受的冤屈了:敢情當皇帝的個個都是正人君子,若沒人勾引就能變成柳下惠似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