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冠玉逮到与薛思婵共处的机会时,只见薛思婵满身满脸的泥泞。如此狼狈,看来长孙家不与他们结亲怕是因为这个薛小姐脑子缺根弦,他轻嗤一声,下了马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待他再次回到马车时,薛思婵留下的那摊泥泞已经被擦干净了,他无奈的对姐姐抱怨道:“当真要接触这么一个傻姑娘吗?”
“傻?你没看见人家礼数周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周姐姐欲言又止,她也有些拿不准。
谁知粗略梳洗换过一身衣服之后的薛思婵再来时,周冠玉看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这原来长得还不赖嘛。
周姐姐迫不及待的就与她攀谈上了,她句句恭维,看来是个软柿子。
薛思婵字字句句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姐姐走时,给他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她很满意。
直到他将拦在半路的刺客杀尽准备回马车查探后,那一迅猛手箭吓了他一跳,他意识到,这个薛小姐好像并不是她表现的那样嘛。
不过很快他就确认了,这确实就是个娇小姐,马不会骑,路懒得走,不过这于他而言是好事,因为一般这种小姐都很容易上钩。
火光下,他故意将自己的水袋递给盯着他看得痴傻的薛思婵,她接过后,声音颤,莫不是她害怕自己?周冠玉回想起他在马车外杀人的一幕,应该是这样的,他为了与她拉近关系逗了她几句,果然气氛缓和了不少。
第二日,这位娇小姐想吃果子结果摇下来两坨鸟屎,急的她赶紧与侍女跑去了溪边洗头,他看着憋笑的众人,爬上树梢,摘了几个果子找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了将头整个包起的薛小姐。
她这副样子,活像他在西边见过的外族人。
周冠玉顿时笑出了声,这一幕正好被黎倾山看见了,黎倾山看着这装逼男捧腹大笑的背影,心下只想给他一拳,又看见了薛小姐的装束,不由得绷紧了嘴角,她可不能被他们同化,她是来拆散他们的不是来加入他们的!她气鼓鼓的转身,忍受着系统的冷嘲热讽。
薛思婵怕水,这怕是周冠玉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犹记得那个在水里刨的怡然自得的女子,许是这个小姐又想搞特殊。
结果他没想到,她是真的晕船,看着她那副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样子,他心下泛起愧疚之情。
恰好夜晚时探子来报说码头备了马匹,他立刻就去将薛思婵叫了起来。
夜风猎猎,这个傻子竟然还有胆子拿包袱挡脸,他不由得骑快了点,不然保不齐她还能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来。
早上时,人马都累得不得了,她说要吃早点,他同意了。
安排好烈风后,他只见薛思婵挽起她的长,用簪子利落的扎了起来,她额前的碎丝丝缕缕的落下,那双亮如宝石的漂亮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的视线下移,她的樱唇被风刮得有些干裂,他赶忙皱紧了眉头,自己怎么变得如此轻浮了?!
饭后他看着她一脸满足,想着散散步消食,可却听见她酸言酸语的嘲讽他,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到常州能分开,那就赶紧到常州的好。
到常州后的周冠玉还没做歇息就开始为陛下布置铲除历王势力的窝点,也不知道这曾经历王身边的老太监怎么想的,迷上了用童男童女炼药,搞得周边好几个城都失踪了一大批的孩子。
忙活了一晚,好不容易梳洗好准备睡觉时,下人来报,说是薛小姐与长孙公子一起出府了,黎倾山他们也到城门口了。
他原本准备蒙上被子就睡觉,结果不到半刻钟,还是无奈的起身装扮了起来。
带人赶到的时候,远远就见到了一抹淡粉色身影,果不其然,那就是薛思婵,他恍惚了一瞬,只觉她今日漂亮的远胜于院中绽放的西府海棠。
尽态极妍。
他曾经觉得,哪有人能比得过花呢,如今他知道了。
琉璃簪子与软甲碰撞的叮当作响,一下一下敲击在他心上,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长孙沁都有了别人,她还不愿意向他靠近呢?
是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那晚全军出动,西郊的惨状令他们咂舌,皇帝震怒,相关人员一个不留,那个老太监死前还颤着身子提起裤子正准备逃跑,乌泱泱的人群挤满了王府,他骑在马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着水碗。
霎时,她的胳膊被一个枯瘦的男孩抓住,寒芒晃了他的眼,他从未如此快的拉弓搭箭,好在多少年练出来的准头直直的命中了那个男孩的心脏。
他无暇顾及满院的哭嚎声,心乱如麻,赶忙下马查看起她的状况。
这焦急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妙,他可不能付出真心,万一他反被左相利用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