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了,看着大大敞开的宫门,和四处逃窜的宫人,我再次策马踏入,从没想过这次这么快就再次以这种方式进入宫中。
远处接应的禁军注意到了我们,赶忙挥砍出一条血路向我们冲来。
“薛大人!陛下在寝殿中,薛郎君在占星楼。”他匆忙的向我们喊道。
“薛池为何不在陛下身边?”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诏令纯纯是薛池给的,与陛下毫无关系,我心中冷笑,既然就算将皇位拱手让人也不要派人命我入宫。
“属下也不知!”他抽空回道。
我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论陛下如何,我都是要手刃秦王的。
“周冠玉,你去占星楼。”我吩咐道。他愣了一瞬,我转头看向他又说道:“是救驾还是救我,你自己选。”
她不由分说调走我的人,我自然要不由分说调走她的人,此等滋味,不能我一个人承受。
“属下领命。”他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一队人策马去往了占星楼的方向。
“秦王叛乱,陛下危矣,众将士,随我一起,前去救驾!”我高举着薛池给出的诏令,策马扬鞭,直直的向皇帝寝殿冲去。
身后的人马如护着帆船的河流,禁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不多时,寝殿外的局面就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
我翻身下马,带着士兵向殿内走去,白玉阶梯浸满了血渍,红白相间映衬着火光,宛若踏上地狱的阶梯。
原本守在大殿旁的人被我们的人团团控制住,可里面的身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你就将这皇位让给你弟弟不好吗?那可是你的亲弟弟!”苍老孱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秦王,从来没想过他这副窘迫的模样,他的背佝偻着,一只健全的腿拖着另一只,他缓步挪动着,陛下稳稳地坐在高台上,身旁是两名持剑的宫女。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王,丝毫不慌张的开口:“亲弟弟?朕的亲弟弟早已被废黜,死在了去往封地的路上。”
“别狡辩了,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他薛氏的血脉也配玷污我们的血脉?整个皇宫已经牢牢被本王。。。呃。。。”
我几步冲上前,不等他反应,一剑捅穿了他的心脏,这么好的宝剑,怎么能只用来昭示身份呢?
秦王的身影在我面前缓缓倒下,我抽出宝剑,看着这个因病苍老的男人,这么久了,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容。
“那又如何呢?”我看着他在地上抽搐着,笑着反问道,“去与他们团聚吧,高贵的血脉。”
随即抬头看向高座上的陛下,她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抚向了她的小腹,另一只握紧了龙椅的把手,她在紧张。
因为这‘高贵的血统’中,也有陛下。
我低头注视着手中被鲜血洗礼的宝剑,似乎有种接过了秦王衣钵的错觉。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原本的神志点醒了我,宝剑啪嗒一声从手中脱落,我的膝盖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她见我如此,假意的抚了抚鬓,问道:“爱卿怎么来的这么迟?”
“东街生动乱,没有第一时间收到陛下的诏令,所以来的迟了些,还请陛下恕罪。”秦王流出的鲜血染湿了我的膝盖,但我一动不动。
“怎么会?”陛下诧异道,她转头向身旁的宫女问道:“我不是第一时间就让桃枝去出宫送信了吗?”
我诧然,难道我错怪陛下了?难道她真的从始至终都相信我把我当自己人?她根本没有想要除掉我,一切的一切都是郁尚给我心中埋下的种子?
可为何,她又要调走苏裘和严枫呢?为了让我分清大小王吗?
“奴婢这就去寻桃枝。”陛下身旁的宫女应声走下台阶,急匆匆的跑出门去寻人。
“起来吧。”陛下微笑道,依旧是我记忆中的、公主的模样。
我站起身,殷红的鲜血已经浸染了我的鞋靴,让我只觉得沾染上这种人的血,恶心至极。
“秦王已被伏诛,此次平西、剿灭秦王余孽,你都是头号功臣,说吧,想要朕赏你什么?”她的语气和蔼,就像我们初见时的那样,这是她收买人心时惯用的伪装。
“臣只是做臣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奖赏,只求陛下与臣的皇侄安康。”我佯装镇定的回应道,没有称这个孩子是‘新君’而是‘臣的皇侄’,其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