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吨的战利品,动用了全部人手搬运,还是从早晨搬到了晚上,搬完后的众人都在寨上庆祝着,垒了篝火,喝着美酒,吃着烤肉,跳起了毫无美感的舞蹈。
火光映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向往,黎倾山更是开心,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有时还憋不住笑出声来。
“薛大人,多谢您给了我们兄弟们一条后路,我代兄弟们敬您!”我正愣神时,三当家的突然举着两杯酒出现在我面前,他满脸醉意,眼中全是欲望。
‘我’?这人当真是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周冠玉和郁尚见了我都得自谦“在下”,他连个正经人籍都不是,还敢在我面前自称‘我’?
我心中鄙夷但面上不显,接过酒杯正打算喝了然后含在嘴里偷偷吐掉时,手中的酒杯被香姨娘一把夺过,随后她仰头一饮而尽。
我挑眉,识眼色的在向我表忠心呢。
“香姨娘你这是干什么?!”三当家的惊呼道,酒气上了头,“这是孝敬薛大人的酒!你怎喝的得?!”
“我怎的喝不得,你给我们的酒就跟掺了尿似的,自己躲在这儿喝好酒,真是好没良心。”香姨娘嗔娇道。
“薛大人莫怪,我再去找人给你倒一杯。”说罢,三当家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看着香姨娘,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香兰夫人可有想过,分了钱去哪?”
“我一把年纪了能去哪啊,自是给人当粗使婆子使唤。”她讪讪道,其中意思很明确,想给我当‘粗使婆子’。
“香兰夫人这心眼子,给人干活多憋屈啊。”我调笑道,拉着她往寨外面走。
“那您说,您有什么好活计呢?”她笑着,冲我眨着媚眼。
“自是有的,只要您好好做,您就是薛府的座上宾。”我在她耳边轻声道,她的笑意达眼底,是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目送她进了寨子,我们一行人还是回到了山腰的营地中。
三当家心比天高,了一次家,就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好在我一开始就是抱着让他们这群土匪全部死绝的心来的,他的所作所为也算让我对这些人残存的一丝丝愧疚消失殆尽。
那杯酒中必有药粉,幸好被香姨娘自然化解,不过我就算喝了也无妨,因为现在的三当家应该已经被我派去的的暗卫打晕在床了,真就应了那句话,匪盗穿上官服也依旧是匪盗。
很快,关于第二波粮草车队的消息传来,在临近洛城的淮山山沟里,队伍更加壮大,不过有些许谢家军护送左右。
这必然是给正在与周如曜对峙的谢家军和皇城的两方补给,众山匪们犯了难,那毕竟是谢家军,但大部分人还是跃跃欲试,因为第一波赢的太过容易,让他们无所畏惧。
“诸位不必担心,这是周小将军的亲笔书信,他会派人出洛城相助。”我将信交与三当家的,众人传阅起来,信上的内容想必在座的根本没几个看得懂,但红彤彤的官印已然足够让他们信服。
“听闻那周如曜长相俊美,是京中小姐追捧的对象,你也这么觉得吗?”三当家的在一旁悄声问我,语气酸溜溜的。
我心中顿感无语,这人算老几啊竟然还敢吃醋?
周如曜长相俊美不假,但不如他哥,脾气更是比不上周冠玉,那跟炮仗一样的人也只适合待在军营了。
不过为了计划,我还是选择先照顾这位三当家敏感自卑的小情绪,心中给周如曜道了八百句歉后,笑盈盈的对他道:“别看周小将军功绩斐然,他脾气可坏的很,人缘很是不好呢,要不是仗着他爹,怕是在军中都混不下去。要我说啊,还得是你们兄弟情深,你看你大当家的一走,大家都唯你是从,家父常说,领导力才是领兵的第一要领。”
“当真?左相大人真这么说?”三当家听了我的夸赞很是得意,激动地跳脚。
“自然是啊,自古以来流民匪寇才是最难管的,那些将军管几万纪律严明的士兵根本不算什么,能管来自四面八方、各有所长还互相不服的匪寇才是最难的。”我装作确有其事般说道。
刚开始监军的时候日日想辞职,二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就差什么时候上厕所都得由我安排了,还好如今都挺了过来。
我注视着三当家那高高挺起的胸膛,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立刻开始点人,挥师南下拦截那批粮草。
我与黎倾山走了好久,一众人骑马终于攀到一座较高的山顶上,风声如哨,仿佛在吹响这场战斗的号角,我俯视着狭长的运粮车队,车队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就像一排排蚂蚁在运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