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不出所料,我被门内的官兵拦住。
“薛家长女,薛思婵。”我高举左相府令牌,屏门后走出了一身着铠甲的男子。
苏裘,禁军统领,陛下最忠实的狗。
他额前碎梳得干净,高高的马尾披散在胸前,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我来此,正中他的下怀。
一切突然明了了。
“苏统领又是跟哪位娘娘有染,被陛下贬到曲南这贫瘠之地来了?”我嘲讽道,曾经长孙姐姐刚刚入住宫中时召过我几次,偶有几次遇到陛下,身边都带着这个禁军统领。
我这样嘲讽他也不无道理,曾经宫中有一年轻的妃嫔犯事后在她房中搜出了苏裘的小像,此后他就从守勤政殿的大门变成了守皇宫的大门。
“薛小姐如今是罪臣之女,绑了你,末将自然就能回京了。“苏裘并不恼怒,向身后招了招手,却无人回应。
“宣平侯夫人与世子是叛臣家属,按律连诛九族,苏统领维护罪臣亲眷,乃是帮凶,将他绑了!”我向他身后高呼,几个暗卫突然出现,原本站在门口的士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薛思婵你要造反吗?”苏裘语气慌张,正准备抽剑却现自己好像没带剑。
“呵。”我被他蠢笑了,真的。穿那么重盔甲耍帅,连剑都不带。
“里面可有人?”我向身后暗卫问道。
”没有。“暗卫回道。
那肯定是在地主家了。
“押走。”说罢,苏裘身上的盔甲就被卸了个干净,然后五花大绑押上了马车。
“那两个士兵怎么办?”暗卫问道。
“自是放他们回去报信,宣平侯夫人与世子,已经被抓到了。”我顿了顿,又道:“三日,我要整个常州城及其周边都知道,宣平侯夫人与世子,已被俘虏。”
当霸总的感觉真爽,如果没有贱人拆台就更好了。
“你怎知就真的抓到了?”苏裘不屑一顾。
我转头冷脸看着他,忽的笑了,把他吓了一跳。
“城郊,张地主家,你说是吗?苏统领?”我笑道,见他脸色变了变,尔后笑的癫狂,“你们都不敢抓,都不敢杀,那我来!我的家人何错之有?何以受此牢狱之灾?!”
“陛下顾念兄弟情深,陛下害怕朝臣议论,陛下不想亲手了结宣平侯以免老臣寒心。所以他亲手放了宣平侯,他将我家人压入大牢,他知我在临州,知我必定不会坐以待毙,知我与周冠玉关系匪浅周家必定相助!宣平侯叛逃,左相失职,如此我父亲就成了众矢之的,宣平侯再被抓住,那就足以不由分说的被问斩,朝臣会怎么说呢,会说左相命大,会说还好被抓了回来,会说宣平侯不知好歹还妄图东山再起,如今只会是一片叫好声,又有谁会再让陛下顾念旧情呢?”
“我知道我父亲年老,不再能为陛下出征时指点江山了,他只能在内阁日日约束皇帝精益求精,十分惹人厌烦。我也知我母亲是前朝旧臣之女,陛下十分忌惮我外祖父的威望与朝中人脉,如今我三姥爷又成了临州州府,穆氏一族隐隐有东山再起之势,他不得不忌惮,一箭三雕,何不美哉?”
我一口气说完,苏裘愣在当场,眼神颤动,不知所措。
“我真是疯了,同一条狗说什么,押走。“说罢,我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带头引路。
我们的车队直直出了城门,一路畅通无阻,城外等待的周冠玉身旁也停着一辆马车。
我们相视一笑。
“刚刚穆家的信使来信,宣平侯已经被押回临州州府。”周冠玉说道,脸上写满了喜悦。
我长舒了一口气,不到五天,严枫果然守时。
消息传至京中,宣平侯一纸罪己诏洗清了左相府冤屈,左相府上下所有人都被送回了府中。
我们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