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源辉月平静地在桌旁坐下,“结婚去了。”
源宗政:“……”
本宅的佣人轻巧地端上早餐,她端过一碗白粥,没太有滋味地喝了一口,“我昨天不是在鹤冈八幡宫睡着的吗?你让人把我带回来的?”
“这倒不是,我一睁眼你就在家里了。”
源辉月:“?”
她疑惑抬头,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手里的报纸,猝不及防被上头头版头条的晃到眼睛,猛地定在那里。
只见上头的第一页是张占据了几乎整个版面的大幅照片,而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标题是这样写的——《世纪绯闻?怪盗基德发出预告函抢婚,是相约私奔还是爱而不得?》
照片的背景是东都铁塔,那个分外熟悉的怪盗西装笔挺,单手抄兜懒洋洋靠在塔尖,雪白的披风在夜色中飞扬,在夜色中帅气逼人地静静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人,而被他注视的人也就是源辉月自己正坐在瞭望台边缘垂着眸,婚纱裙摆被风吹乱,有种几乎脱离了人间的美。
别说,这光线,这构图,比电影剧照还唯美得有故事感,拍下这一幕的摄影师必须得到奖金。
她的视线怔怔地定在报纸封面上,听到源宗政慢条斯理的声音,“所以说,你说的昨天晚上去结婚了就是指的这个?作为你的老父亲,虽然没能参加你的婚礼,但我能有幸知道新郎是谁吗?”
她缓缓回头望向他,源宗政的表情一派镇定,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即便现在好像真塌了一回,“另外,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脑子里多出了一段没经历过的记忆。我国政坛特别是警界不少重要位置上的人好像都跟我之前的认知有些出入,看你的表情,你似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够给你已经快要晕头转向的老父亲解解惑吗?”
源辉月:“……”
恕她直言,一点看不出你哪里晕头转向了。
她把碗放回桌面,一推桌沿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回来再说。”
一句话没说完她人已经匆匆迈出了餐厅,恰好和刚从外面回来的源玲华擦肩而过。
“辉月?”
源玲华疑惑地望着自家女儿匆忙跨过门框,难得地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身影朝着出门的方向飞快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长廊里。
她眨了眨眼睛,迷茫回头,“宗政,我没看错吧,辉月手上是不是多了个戒指?”
源宗政:“是,你没看错。”
“所以她真的结婚了?”源玲华顿时错愕,继母大人的注意力稳如指南针,世界线发生变动了都不影响她先关心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和谁?等等,该不会真的是基德吧?”
她的视线倏地定在源宗政手里的报纸上,源氏家主大人把报纸调了个面,看看那张由日卖电视台提供的百万直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唔,也不是不行。”
源玲华:“???”
。
源辉月出了主屋往前走了一段才被家里的佣人追上,侍女小心地问她要去哪儿,如果有急事要出门需不需要备车。
她这才回过神,大小姐那颗堪比最精密计算机的大脑头一次感情先于了理智,百年难得一遇地犯了回蠢。她在主干道上停下,摆摆手让侍女开辆车过来。
她到那边世界的时候是十月初,在那边过了大半个月,回来的当天恰好和这边的时间线同步。院子里的枫叶堪堪红透,一片落叶被秋风卷着从枝头飘落,被风送过了院墙,恰好落在本宅的门前。
从大门口开出的汽车和飘落的红枫擦肩而过,司机视线往上移,从后视镜看向坐在车后的人。
“大小姐,去哪儿?”
源辉月没吱声,她出门出得急,连手机也忘了拿,这会儿握着才从司机身上薅过来的手机正垂眸沉思。
司机不知道她为什么拿走自己的电话又不用,只坐在后座发呆,他也不敢问,见自家大小姐还在走神,正准备先把车开上马路,一声提示似的鸣笛忽然穿过人来人往的人声从大街上传来。
源辉月蓦地醒过神,回头望去,视线几乎有些茫然地在外头逡巡一圈,终于在街角发现了一辆熟悉的白色马自达RX-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