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空青嗯了声,转身跟他往后山坡去。
虽说两兄弟好几年没见,又缺了对方成长最关键的那段时间,可沈零榆是沈空青带大的,两人自诩了解对方,见沈零榆单独喊他出来,知道他的目的:“有话跟我说?”
此时小道上也没别的人,沈零榆没瞒着,直截了当问:“酒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空青见他是问这事,先是沉默了会,然后才无声叹口气:“你猜到了。”
他虽是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沈零榆道:“若非特殊情况,少将军不会单独跑这一趟,他送酒楼给你,可是与你晚归有关?”
沈空青其实知道瞒不过沈零榆,毕竟他可不是沈申姜他们,好歹是探花郎。
他只不过在装傻而已,想着沈零榆不问他就不说,见如今他开口问,也只能全盘托出。
沈零榆听后,虽有果然如此的想法,但是当肯定沈空青是受了重伤,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是沈空青的选择,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当时还奇怪家里人为何这般紧张沈空青的身体,连冬哥儿挣钱养家这种事都能答应。
现如今这情况,除了好好养着也没别的办法。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两人走在去后山坡的土路上:“爹娘就你和我两个儿子,如今我衣锦还乡,理应接爹娘去京城享福,但我在朝中根基尚浅,若此时接爹娘入京多少不妥,我想等过一两年时机成熟了再接他们进京。”
朝堂之事风谲云诡,即使沈零榆是今届探花,但在人才辈出的京城,他也只是个毫无背景的探花。
沈空青知道他的担心有理:“我虽一无功名二无万贯家财,但奉养父母还是能做到,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再说了爹娘也不一定肯随你入京。”沈申姜夫妇是农户出身,又是排在士农工商最末等的商人,他们对京城可能有向往,但更多的怕是忌惮:“你若实在思念爹娘,大不了我每年带他们进京小住几月,其它就不用你担忧了。”
沈零榆听了他的话,笑道:“这就是有大哥的好吗?”
沈空青笑了笑。
“你说的对,毕竟姐也在镇上。”
这事本也不着急,现在沈申姜夫妇还年轻,想来也不愿意早早养老,怕是还想着再挣几年铜板,于是他岔开话题:“明日直接回京?”
“明日先去拜访恩师,再和同窗们小聚片刻,后日再动身。”他高中之后虽然给恩师去了信,可一直没能拜访,此次正好回乡,理所应当是要拜会的。
沈空青嗯了声。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也到了后山坡的地界。
后山坡旁边的八十亩荒地被开垦出来后,种了三十亩的生果,剩下五十亩也没有全部种完,毕竟买种子也是笔大数目。
五十亩地被分好了垄,分别种了花生、豆子、红薯、土豆还有其它庄稼。
到时候这一片真能长成,将来秋收也是忙碌。
两人进了果园,沿着小径慢慢走。
树与树之间的空隙也没浪费,种了花生或者豆子。
沈零榆是知道果园混种了果树与果苗的,他看着长势极好的果树,道:“明年能开花结果?”
“树可以,不过要看它们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季。”他和杜远志什么都不懂,怎么种树也只能请专人打理,管理果园的汉子也说了,要想法子帮它们度过寒冬。
只有熬过冬天,这批果树才是真的安全。
沈零榆嗯了声:“那天我听大志哥说了,你要我出面请同窗他们将来往这赏花?”
那日沈空青成亲,杜远志和沈常山去喝喜酒,是沈零榆招待的他们,他闲着无聊就把事给沈零榆说了声。
沈空青道:“倒也不是要你出面,你只需在他们面前提一提,若是想来自然会来,也好叫我有个其它收入。”
对于利用弟弟的面子去挣钱这事沈空青并不愧疚,虽说他清楚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但是他家弟弟不是旁人,既不迂腐也不矫情,所以杜远志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