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石英问他:“冬哥儿呢?”
沈空青看见他的黑脸也没怂,依旧笑着:“正打算跟你们说这事,香姨呢?”
听见他声音鸡鸭也不喂了的陈秋香赶忙从侧门进来:“大青,冬哥儿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呢,他还在县城,一会吃了饭我再跟你们说,先去吃饭吧。”
听他这样讲,夫妇两人没有法子,只能关上门去沈家。
虽说还未成亲他们就去儿婿家吃饭是不太好的事,可也是板上钉钉了,真要论起来也没法说道什么。
今晚做饭是在自家院子这边煮的,既是要请岳父岳母上家里用膳就不能还在沈云华那边。
进了屋,夫妇俩就闻到了香气。
沈空青先让他们进客堂坐会,一会等沈云华回来就可以开饭。
进了未来儿婿的家门,叶石英反倒不急了,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哥儿是跟着沈家大小子出去的,就得全须全尾还回来。
过了两刻钟,外出卖货的沈云华回来,见沈空青回了家还请了泰山岳母过家里吃饭,便猜出是有事要谈。
几人上了饭桌,沈空青先给大家舀上一碗炖煮的奶白鲜香的鲫鱼汤开胃,等喝完来了胃口才吃饭。
吃了饭,曲莲母女在厨房收拾,沈家三个汉子老中青陪着亲家在客堂喝茶。
沈空青一边给未来岳父岳母斟茶一边道:“英叔,香姨,事情是这样的,冬儿如今在县城学习如何管理酒楼,暂时回不了村,晚点我跟你们回去收拾一点他的东西明日好拿去县城给他。”
别说叶家夫妇,连沈云华都听懵了:“我没听岔吧?管理酒楼?”
沈空青给长辈们倒好茶才坐下,他点点头,解了叔父的疑惑:“是这样没错,你们只要知道我在县城盘了家酒楼,将来是给冬儿打理就行。”
“胡闹。”叶石英首先发了声:“冬哥儿什么都不懂,怎能把酒楼交给他?”倒不是做爹的要贬低自家孩子,而是自己孩子有几斤几两他清楚,要说平日做点小买卖还可以,但是管理酒楼这哪是有点小聪明就能做成的事?
沈空青为小竹马辩白:“英叔你放心,有擅长此道的人教导冬儿不会出差错的。”
“大青,不是我们不答应,而是这事你真得考虑清楚。”陈秋香要比相公想得更多。
她家孩子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哥儿,要说算账那也是一窍不通,就算可以学,那得到何年何月?
再说了,现在冬哥儿还未进门,要是管理不妥当将来亏了钱该怎么办?
县城的一座酒楼最少都得花个几百两,要真出了差错就是把他们一家卖了都不够赔。
沈空青观她神情猜测到她的想法:“香姨,我在这跟你和英叔保证,将来不管酒楼是否能开下去我都不会因此怪罪冬儿,若是你们还不放心,我也可以将地契附在聘礼上一块交给冬儿。”
小竹马把一碗又香又软的饭端到他嘴边不说还要亲自喂,不管如何这碗软饭他都是吃定了,那酒楼在谁的名下又有什么关系?
就小竹马黏他的那个劲,沈空青不相信他的冬儿会因为钱抛弃他。
夫妇俩一听当即就愣住了。
尽管他们知道两孩子有感情,可竟不知已经到了这地步。
若是将酒楼当做聘礼交给哥儿,那将来酒楼就是姓叶而不是姓沈。
尽管将来哥儿还是进沈家的大门,但倘若他们两人是偏心些的父母扣了酒楼的地契不让哥儿带回夫家,沈家这边也无可奈何。
叶石英不清楚沈空青这么说是吃准了他和妻子不会行此事还是如何,但纵观南山村百年村史,但凡说得上的富户都没有一个肯将屋里的田产地契当聘礼下给夫郎或者妻子。
便是连他,当年娶妻子时也只给了十两的彩礼及其它一些物件。
这已足够见证沈空青的真心。
夫妻两人沉默许久,叶石英才先妥协道:“既然姜哥和茹嫂子也同意这事,那怎么办就你们商量着来吧。”
陈秋香见相公也点了头,又看了看他,最后才看向沈空青:“大青,香姨知晓你是真心的,但冬哥儿毕竟年幼,担此重任恐还需要些时日,还请你多看顾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