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麦子和油菜正是生长期,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采收,今日这雨越下越大,若是雨势过凶就会导致减产或者绝收,一般这时候村里人都万分小心,做好清沟沥水。
种地这事沈空青自然没有沈君迁清楚,鸡汤面也不着急吃了,先问老爷子:“可要去帮忙?”
“不用,这点雨不碍事。”
他说的笃定,沈空青自是信的,便去端了面过来坐着吃。
沈泽兰则是把锅和笊篱洗了。
沈君迁坐在他旁边,面对这下了一早上的雨,念了句:“清明无雨旱黄梅,清明有雨水黄梅,就看今年这清明雨怎么下了。”
沈空青吸着面条,这句谚语他打小就听,还有什么“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植树造林,莫过清明”之类的农谚,老一辈单靠天上的云朵变化、今日下的一场雨就能推测出将来的天气,这等能耐他是不行的。
至于老爷子这句话,意思就是清明下雨得适量,少了将来干旱,多了将来水涝。
总之啊,老天爷是阴是晴都得合适才好。
老百姓种地就是靠天吃饭,今年是风调雨顺还是干旱水涝他都说了不准,今日不知明日事,他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沈空青捧着面碗大快朵颐,厨房外的雨也开始从大转小,等他吃完一碗面条,又是早上那会的小雨了。
沈君迁走出去看了一眼,说:“嘿呀,这才对,一会就该出太阳了。”
沈空青见他心情转好,就知这才是清明节该有的样子。
晴雨交织,时而春雨绵绵,时而春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记说了,这本是大青养娃,所以后边会有奶孩子的情节,哈哈哈,我看挺多人喜欢的,之前木子和颜颜那本也有人说有养娃日常就更好了。
第22章
又过了三刻钟,外面雨转天晴。
一场雨下完天空如洗,呼吸之间尽是泥土的芳香气息。
雨收云散,地里头守着庄稼的人也纷纷荷着锄头回家,随着院门吱呀一声,踩着屋檐瓦片上的滴答、滴答雨声进了屋。
沈云华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裤腿卷起,露出沾着湿泥的小腿和草鞋,他走一步便在青石砖上印下一个泥黄色的脚印。
雨天下棋,在读书人或者达官贵人眼里那是件优雅事。
沈君迁虽然不是官老爷也不是老童生,可他就好这口。
前两日没下雨,叫醒大孙子后就会去村口那,可今日别说他连其他人也不会在,正好大孙子有空,便拉了他陪着。
如今祖孙俩正斗得如火如荼。
而沈泽兰则坐在一旁观看,棋盘上的你来我往她看得有滋有味,她听见声音,立马站起来:“爹。”
沈云华身上的蓑衣和斗笠全是湿的,还在滴水,他把锄头放一边,打了井水洗脚,一边问沈泽兰:“你娘还没回来?”
沈泽兰嗯了声,折去厨房给她爹爹倒杯热茶。
沈云华洗干净脚和鞋子,走上走廊,把斗笠和蓑衣解下挂好晾干,也走过来看。
他们下的是象棋,如今沈君迁的黑色棋子步步紧逼,沈空青的红色棋子只能狼狈守着帅。
沈空青几年没下棋还没摸透老爷子的棋路,只要再一步沈空青就要输了,如今他正蹙着眉思考对策。
沈云华倒是看出了沈君迁的打算,只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规矩他懂,自然就不能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