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木木替江聿修查验了内伤,又留下几副药方,便被白?苏送回去了,而沈青枝却是忙着熬药。
半夜时,那人发起?了高?热,全身滚烫,她?一直拿着湿帕子?给他擦着身子?。
那根箭她?没扔掉,而是搁在了桌上,现下她?看见那箭,就想起?方才白?苏拔出来时,他胸口不断涌出来的血。
血止不住得流,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得往下落。
萧木木一直在一旁捂着她?的眼,可她?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想不通,那般强壮机敏的人,怎么就中计了,她?问白?苏,白?苏又支支吾吾藏着掖着,不愿开口。
沈青枝这性子?,又不是逼问人的性子?,便也不再?追问。
只是还是在寂静的夜晚,外头蝉叫蛙鸣声?不绝于?耳时,去胡思乱想。
越想越乱,不知何时拿着帕子?的手,越来越乏力,最后她?趴在男人身侧的空地上睡着了。
*
翌日,沈青枝醒来时,床上那人还是昏迷不醒。
脸色苍白?,五官隽美,呼吸薄弱,和离开上京时的气色截然不同。
大抵是夜间?高?热不断,虽然她?已经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稍微清爽些,但又是被汗水打湿了。
沈青枝又忙到衣匣里找了件月牙白?长衫。
昨夜黑漆麻黑的,看不真切,此?刻真真实实褪去他的衣裳,露出那包扎好的伤口时,沈青枝还是有些不忍直视。
她?颤着手,将他又潮又热的衣裳扔到一旁,重新替他换上干净的长衫。
他肩膀很宽,身子?颀长,穿起?来实在不方便,沈青枝干脆直接脱了鞋子?,上了榻。
纤细的手指触及他漂亮坚实的肌肉时,她?还忍不住红了脸。
麻溜地擦完,将衣裳给他整整齐齐穿好。
这其?间?,她?觉得脸都快红炸了,这人好不正经,明明都昏睡过去,可那处怎还能活跃?
穿完衣裳,她?忙连爬带滚地从榻上下来。
那脸羞得潮红,跟外头海。棠花似的。
也不知这人昨夜究竟为何而伤,她?拿被子?替他盖好,再?也不敢去给他换衣裳了。
她?不知这其?中他经历了什?么,眼下也只能待他醒来再?询问了。
冷静了会儿,沈青枝转身偷偷摸摸打了水来,给他擦了擦脸,身上……
她?想都不敢想了。
沈青枝握住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描绘着他硬朗的下颚,手微微上移,挪到男人毫无血色的薄唇上,冰冰凉凉,不复往日吻她?的灼热。
心里染起?一阵酸楚,她?忙拿起?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薄汗。
“你这人,平时不是嚣张冷酷得很?今日怎么连眼皮都懒得抬下?谁欺负你,你找他算账去,现下这般虚弱,谁能替你报仇吗?你那玩意儿还对着我耀武扬威的,好大的胆子?!你可真够坏的!昏迷不醒还能动歪心思!你有本事醒来呀!”
她?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胳膊边,眼泪汪汪地嘟囔着。
心里焦急又心疼,却是无可奈何。
她?也不过是个才过了及笄之礼的姑娘,心里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真不知要不要再?喊个大夫过来,萧木木那么小,也没见过什?么波澜,不知这箭有没有毒……
可昨日,白?苏执意要萧木木看,他说大人不想此?时宣扬出去。
可沈青枝实在不放心。
她?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男人,微叹了口气。
虽说她?是信萧木木的,可眼下他昏迷不醒,她?又害怕了。
*
过了会儿,冬葵来敲门,沈青枝忙将那人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去。
那人生得高?大,整个床榻都是他的身子?,脸色苍白?,却仍不失隽美,反而多了种平时没有的柔弱美。
沈青枝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去开门。
夏日清晨清凉,风吹打在脸上还带来一阵寒气,夜间?凉,屋子?关?着还未开,此?刻门一开,一股子?凉气涌了进来。
沈青枝换了件烟粉色襦裙,颜色清新,十分玲珑别?致。
她?看了眼冬葵,眨眨眼,“怎么了?”
冬葵鼻子?尖,立马就闻见了屋内的草药味。
沈青枝也没想瞒着她?,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她?,多个人知道,兴许还能帮她?想想主意呢。
冬葵知晓这事儿后,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很淡然地点头,“小姐,别?担心,大人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无碍的,且他当年冲刺战场,可没少受伤,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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