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警方在检查郝娟的搜索记录时,发现她在过去一个月里,花了大量时间在搜索“如何让伴侣回心转意”,“小三上位之路分享”,其中,她收藏了一篇分享,里面有“装病、伪造自杀”来威胁男友的内容。
“可现在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跳楼’这个设计,其实来自郝娟本人,最终的目的是来操控顾晨呢?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出现了意外,或者她从11楼落到10楼,再被人从身后一推。”
“我不知道12:07在郝娟客厅里‘跳窗’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本人,但假如这件事是她设计的,她一定会需要一个帮手。”林鹤知说道,“我想再看一下她跳下去的那个视频。”
单瀮反问:“网络技术组不是早在群里共享了?”
“那个是他们截的,只截到跳楼。”林鹤知摇头,“我想看看跳楼后面的。”
而现在,已知郝娟并不是服用安眠药后的睡眠状态,且有心“设计卖惨”,整个坠楼故事,很有可能就完全变了。
为了方便取证、对比与沟通,组里用的都是技术组截好的跳楼录像,要看原始完整版的,还得去五楼。林鹤知在电脑上反复看了几遍“跳楼”的片段,分别在女孩出现在镜头之前,跳楼时,以及跳楼后,找了几个时间点并截图:“该死,它这个白色窗帘真见鬼。”
技术组成员不解:“你想要找什么?”
“她的同伙。”林鹤知解释道,“我想找一些可能会反光的平面,如果房间里有其他人活动的话,这个‘反光’会发生变化。”
“花瓶。”单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指向屏幕一角,“郝娟家客厅一角有个银色花瓶,我当时现场调查的时候,发现它是可以反光的。”
摄像头的像素本来就低,不过,如何从模糊的图片中得出重要信息,是技术人员的专业领域:“等一下哈,这个我需要用软件处理一下。”
技术员熟练地点开软件,选区,放大,改变各种参数一顿操作。
在等待的时候,单瀮敏锐地察觉到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另外一个大屏幕上,放着云盘上的原始视频,林鹤知没点暂停,它就那样一直播放着。摄像头中,始终是郝娟家的客厅,因此给人产生一种画面是静止的错觉。
单瀮瞄了一眼时间记录,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二十几分了。
他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心说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太多,眼都熬花了。单瀮把录像又倒回去了一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在凌晨1:21的时候,那个披着头发,光着脚,穿着蓝色睡裙的女孩再次出现在了郝娟家客厅,又“跳”了一次,而快进状态的播放器,让她变成了一闪而逝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案子的侦破需要多组人员分工协作,现场取证,法医解剖,走访摸排,找证人做笔录,网络信息提取,监控排查……单瀮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更多时候,他是案件运作的神经中枢,根据每个小组传递过来的信息,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郝娟跳楼的视频,就是技术组转给他的。
等单瀮回过神来,素来冷静的语气里也染了怒火:“你们是怎么做工作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之前的断案思路可能全都错了!浪费了多少时间!”
网技缩了缩脖子,紧张兮兮地瞅了单瀮一眼,最后还是埋头道歉,却是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单瀮有些无语:“你怎么还先委屈上了?”
半晌,技术小哥可怜巴巴地开口:“单队,凭良心讲,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你们不是说,房主跳楼死了,让我们看看啥时候跳的吗?我看到房主跳楼,往后又看了一会儿——八倍速看的——那都跳完楼四十分钟了,房间里也没有异常,我就把视频截至跳楼时间点了哇!”
单瀮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技术组的行为,倒也是人之常情。
为了方便视频被处理,技术组一般都会把关键部分,从监控里下载下来,毕竟监控太占内存,只需要保留关键证据就好。
跳楼案,自然也就截到跳楼。
他们组只处理死人的案子,可技术组要帮忙取证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也这种细节上“想当然”也可以理解。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郝娟打扮的女人跳出窗户的那一瞬间,不也笃定这是一起自杀吗?
后来,网技组检查视频是否存在拼贴,对比的也是前几天客厅的数据,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房主跳楼之后的事。
而事实是——
女人在12:07AM跳楼后,她在1:21AM跳了一次,然后在1:45AM又跳了一次。其中,第二次“跳楼”时她在镜头中露脸还捋了捋头发——这的确是郝娟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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