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懒洋洋地嚼着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又炸开:“单队怜香惜玉啊,小姑娘一哭就不行了,哎这小姑娘的确挺漂亮的,我看单队都舍不得下手诈了。”
单瀮伸手就往他脑壳后面拍了一巴掌。
不狠狠地“诈”,倒不是因为人家是个漂亮小姑娘,而是有那么几个瞬间,单瀮意外地能感知到,这个女孩在说很多话的时候,那个神态与状态,似乎没有什么精心的伪装,虽然紧张,但她是真心相信自己所说的。
一犹豫,就什么都没做。
可是,警方已经没有其他线索了。
单瀮冷笑:“诈,怎么不炸!”
段夏想到某天某个非常嚣张的刑辩律师,忍不住发愁:“队长,现在规定是不是——如果嫌犯同伙没有招,我们不能骗他,说你另一个同伙已经招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上纲上线讲法律的话,这个属于诱供啊?”
“撒谎这种事,那不管对方抓不抓,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把柄。”单瀮摇摇头,“但总有不撒谎的办法。”
“林鹤知,”男人侧过头,嘴角微微一勾,“你是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了?你教教我。”
林鹤知难得咧开一个笑容:“过奖,过奖。”
段夏:“……”这人眼底突然都有光了。
林鹤知从解剖室挑了一件最干净的白大褂,趁着人不注意,推门走进陈丽丽所在的房间,然后又夸张地退出来,嘴里喊着“走错了走错了”。
然后他又探进去一个脑袋:“哎?对了,你抽血检查过没有?”
陈丽丽有些茫然:“什么?”
“那个,你和死者有过皮肤接触没有?”
“没有啊!”陈丽丽激烈地喊了起来,“我说了很多遍了,他就是在我们店门口,我怎么会和他有皮肤接触呢?”
林鹤知一脸照单全收的模样:“那你老公呢?也没接触过是不?”
陈丽丽抿着嘴唇,依然是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行,那就没事了。”林鹤知好像松了一口气,“那个,我们实验室化验结果出来了,从死者身上发现了一种非常罕见、且一旦感染死亡率极高的病原体。主要是死者的□□,血液,溃烂的皮肤脓液——这种东西接触过,一定要及时检查,及时阻断。”
“不过,要是没接触过,那肯定没什么问题。”林鹤知耸了耸肩,“就是我们尸体查出来这个情况,一定要和人说一下。”
陈丽丽沉默地坐着,双手已经在桌下握了起来。
单瀮又来问了几个问题,做完笔录,就把陈丽丽和孙富给放了出去。
当然,林鹤知与叶飞一路盯梢,最后,两人在第二天还是一起去了医院,孙富是被陈丽丽逼着去的,然后,两人就被警方逮了个正着。
陈丽丽双手捂住脸,又哭了起来:“我——我怀孕了……你说的这个病……我知道那个人是身上有病的……只是我不知道会传染……”
*
陈丽丽又重新修正了一版证词。
故事开头差不多,买酒的孙远丰,突然出现的小混混,门外的大闹,向孙富求助……这些,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也正是她主动向孙富求助这点,让陈丽丽一直深信不疑,孙富是无辜的。
可是,当时孙富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孙远丰。
按陈丽丽的话说,孙富说自己收到消息急着赶来,结果在去便利店的路上遇到摇摇晃晃走路的堂弟,刚打了一个招呼,就见他歪歪扭扭一头栽倒了。他以为这人喝醉了,就去扶,本来想抬到店里醒酒,结果一看,发现竟然没有呼吸了,已经死了!
陈丽丽伸手往人鼻子前碰了碰,发现真的没气了,顿时吓得跳了起来,看都不敢再看死人一眼,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之前那群小混混和孙远丰在店门口发生了冲突,而且孙远丰这人本来就有病,该不会直接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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