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得了糖块,顿时冲着她喜笑颜开。“哎呀,这怎么话说的。妹子你真是好心,放心,我不打他了,我好好跟他说。臭小子真是,还挺有城里人的人缘。”
萧雨转头望着孩子,将兜里的饼干默默放他衣服里。“乖乖听话啊。”
“嗯,我会乖的。”
女人领着孩子走了,她那心啊依旧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孩子在她接连否认后不再喊妈妈,可那如小兽般期盼的眼神让她那心久久不能平静。回头跟刚才那位女人打听,这才知道那孩子家住在城外一个屯子。
“妹子,你跟他那亲妈啊真长的一模一样,不怪孩子认错,他怀里常年捂着他妈的照片。”
“他亲妈呢?”
“死了。”女人叹气:“一场风寒没去医院,婆婆连草药都不给抓,骂她是资本家狼崽子就该死。这后来又娶了一个,这女人厉害,她那婆婆再不敢欺负。只是可怜了这孩子,这后妈咋看他咋不顺眼。”
因为这个插曲,萧雨一路心情都很沉重。今儿打听到了那男孩的具体地址,抽时间去看看他去。她这边期盼着一个孩子,耳边回响着孩子声声渴望的呼喊。旁人的家事外人不容易插手,但她还是想着该怎么帮帮那个孩子才行。
回家时林招娣她们已经回来,大家在门口说了几句各回各家。晚饭简单点儿熬粥,早晨的馒头还有,热一热就着一起吃。
“今儿去赶集都买什么了?”
冷帆进门笑着跟她闲话家常,萧雨回头拿枕套给他看。吃完饭他去刷碗、提炭、闷火,上了炕伸手搂住她亲一下。
“遇上什么事儿了吗,怎么情绪不高的样子。”
她开口将今天的事儿跟他说了一下。“那么小的孩子,耳朵、手全都是冻疮。那女人抬手就打,冻疮都出血了,还有浓水。”
“家务事,不好办啊。”冷帆默默叹口气,“听说米国这种算虐待,严重可以剥夺父母的监护权。可咱国家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报警了也顶多劝说教育,不解决问题。”
说完了他看到媳妇脸色更沉重,看来对那男孩挺上心。他作为男人是给媳妇排忧解难的,不是说问题严重性的。当即开口改了话锋。
“没事,事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抽时间跟你去看看那孩子,如果实在是被虐待,你心里又放不下,我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
“村支书调解、或者干脆达成协议,总之活人不会被尿憋死的。”
他这么一说她心里才松口气,那孩子太可怜了,那模样一直在她脑海中打转。“或者可以帮他寻找生母那边的亲戚。”
“嗯,也是个办法。”
商量好了怎么帮孩子,俩人躺下关灯睡觉。八十年代了,改革开放的前沿已经进入新的时代。改天换地了,试着找男孩生母的亲戚。那位大嫂只说他妈妈是资本家大小姐,但具体的不知,抽时间到他们大队去,一定能打听到具体情况。
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一家家的好像已经进入过年状态,伙食明显提高。冷帆在家剁了羊肉准备包饺子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萧雨又想起那个喊她妈妈的小男孩。
肉剁好了用手撰成一个个圆球放到仓房冻起,吃的时候拿回来化开加入胡萝卜大葱就好。冻好了肉他又开始剁胡萝卜大葱,这样都准备好需要的时候十分方便。
萧雨出来看他眼睛里有泪,“怎么了这是?”
“这葱好辣眼睛。你别过来了,我自己剁就好。”
原来是葱辣眼睛,就说他这样的流血容易流泪难,没想到小小的葱辣出了男儿泪。萧雨笑笑返回卧室里,坐桌前有感而发的随手写了点儿东西。
等他都弄好回来给灶里填了炭,萧雨的目光跟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没开口,他早已猜到她在想什么。
“明天我有时间,带你去看看那个孩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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