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正经?”牧靳呈倒打一耙,轻佻眉梢,难得带着几分揶揄,“杨意心,你真脏。”
杨意心呼吸急促,又想咬他,可想到刚才又泄了气,好不容易生动起来的神色再次黯淡下去,心烦意乱。
“给我说说,”牧靳呈把人搂怀里,终于有机会问清原委,“不是在学俄语?”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杨意心说,“之前老师夸过我学习能力强,一点就通,可这份能力好像只在雕刻上。除了雕刻之外,我学什么都不行,饭做不好,俄语学不好,不出来弹舌音单词也不记住。我这样能去俄罗斯?恐怕只会给老师丢脸。”
躁期兴奋,在郁期压抑的灵感轰然爆,源源不断的念头涌入脑海,杨意心满意的几部作品都是在躁期创造出来的,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了的。
但这仅仅局限于雕刻上,走出舒适圈他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无所知,什么都做不好,失败的菜式和背不下来的单词成了击垮信心的利剑。
牧靳呈耐心听他说完长篇大论的检讨,“谁说你做饭不好?你做的饭我哪次没吃完过?之前还想问为什么今天没有午餐?”
“你不用安慰我!”杨意心忿忿道,“我是疯子又不是傻子,做的饭菜到底好不好吃自己会不知道吗?”
牧靳呈失笑,难得见他笑得轻松愉悦。
杨意心更生气:“你笑什么!”
“那我是傻子了?”牧靳呈说,“不好吃非要吃。”
杨意心咬牙切齿:“你看,你终于承认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是不好吃,”牧靳呈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但我愿意吃,这不就好了?”
“谁要你愿意吃!”杨意心更不高兴,“我明明严格按照网上教程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好。”
牧靳呈靠着沙透着轻松,把玩着杨意心柔软的耳垂,觉得这里戴个耳钉应该会把他衬得更好看,“那就点外卖,做不做的都可以,给我花钱也是一样的。”
“你怎么这样啊!做饭是我的心意啊!”
“给我花钱就不是心意了?你的手是用来拿雕刻刀的,不是拿菜刀的。”
“放屁,菜刀也是刀!怎么就不能被我征服了?!”
杨意心成功被牧靳呈带偏,没功夫为学不好俄语和厨艺沮丧,满腔烦躁都用来辩论“心意”和“刀”这两个话题。
下午牧靳呈把杨意心的ipad收了,不许他再学习,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他,让他要么看剧要么睡觉休息。
杨意心自然不干,他争强好胜,学不好的东西非得学好为止,雕刻也这样,病情迟迟没有好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逼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出不来,最后闹得加重病情。
如今有牧靳呈守着,自然不可能任由他折磨自己,杨意心怎么闹都没用,最后真被牧靳呈用领带捆着老老实实坐在沙上看综艺。
全网收视率第一的搞笑综艺,杨意心全程看下来愣是一个笑容都没有,气得像只河豚,把手腕磨出红痕还是无法挣脱死结。
最后杨意心又睡着了,药物让他总是很困,睡眠压抑着亢奋神经,怎么睡都有磨人的困劲儿,可不吃药的话太过兴奋会伤到自己。
牧靳呈结束工作把杨意心叫醒回家,一整天杨意心都不高兴,负气说不要回家。
“不回家要去哪儿?”牧靳呈给杨意心解着手腕的领带,“橙子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喂。”
“那就回去接它,”杨意心突奇想,“今天我要去你家睡!”
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牧靳呈都顺着他,他们回家接橙子,借着夕阳的余韵抵达别墅。
上一次杨意心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小三,充满绝望和悲痛,如今再次踏进牧靳呈按照他当年所想打造的地方,晚风吹在脸上都是甜的。
这儿的每一寸土地,一砖一瓦全是牧靳呈入骨的爱意。
杨意心带着橙子在花园里撒欢儿跑着,他兴奋小狗也兴奋,浇了花又去菜田里玩泥巴,一人一狗没多久就沾满灰尘。
牧靳呈换了身居家服准备下楼,听到杨意心慌张惊恐地叫喊快步去阳台看,正好赶上橙子刹不住脚,跌入水池这一幕。
而杨意心不管不顾冲进水里救狗,他搭在阳台杆的手臂凸起狰狞的青筋。
“———杨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