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说:“它可以让我感觉距离那个人近一点。”
僧人笑了笑,“那现在呢?”
“更近了,但好像又更远。”牧靳呈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僧人手里的佛珠光滑圆润,在光下泛着光泽,“‘放下’是佛教里最重要的课题,只要身在世间,没有谁能完全做到孑然一身,包括我们,亲朋好友,无一不是牵挂。”
“既然放不下顺其自然就好,若是因为对方种下的因才有如今的果,那是注定的羁绊。”
即便牧靳呈跟着僧人学佛,但还是不信“注定”。
那是人为无力时的借口,天意事与愿违只能求己,如果他痴傻等一个“注定”,那么现在杨意心还躲在角落里自生自灭,被病痛折磨过着人不认鬼不鬼的样子。
眼前的人还是清瘦,但脸部线条流畅了一些,极致亢奋已经过去,抑郁也趋近平和,杨意心在慢慢变好,而牧靳呈会陪他度过往后的每一次复。
杨意心吃完馄饨有些撑,精神好了一点,趁牧靳呈洗碗的时候把橙子放出来。
小狗还算听话,拉了粑粑和尿尿,只是没落在尿垫上,杨意心还是奖励了它小零食。
橙子在客厅里又蹦又跳,杨意心倚着墙,反复回忆刚才那些话。
情绪起伏对病情无益,本来牧靳呈说完后他还想说点儿什么,但牧靳呈让他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聊。
十分钟的时间足以让杨意心冷静,盯着男人宽挺的背影怔。
直到牧靳呈回头,将他平静哀伤的神色尽收眼底,“怎么?”
杨意心顿了顿才小声说:“有点难过。”
“嗯。”牧靳呈示意他继续。
“你怎么这么好?我配不上你。”
牧靳呈说:“把我绑来的时候,怎么没说配不上我?还说要做我的未婚妻。”
“……我那时候不正常。”
牧靳呈:“你现在也不正常。”
“……”
“你现在处于抑郁期,看待问题消极悲观,”牧靳呈走近,自上而下注视杨意心,“所以在你度过抑郁期之前,我不会和你谈感情。”
杨意心无措的时候会暗自抠手指,指甲掐肉在指腹留下月牙印,“那……我需要怎么做?”
牧靳呈余光扫到他的小动作,“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记住我对你好是还对你有感情,但我没有原谅你,也在恨你。”
杨意心抿了抿唇,认真思考这番话,又抬眸看向男人,眼巴巴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橙子等投喂的样子。
牧靳呈握着杨意心的手,翻看掌心,一个个月牙印很深,“再掐拿去剁掉。”
手对杨意心来说很重要,他缩了缩,没挣脱牧靳呈的桎梏,“你今天不上班?”
“周末。”牧靳呈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安静趴在地上的狗狗上,“上午还不算热,要不要带你的狗出去?”
杨意心问:“去哪儿?”
“附近公园,随便哪里。”
杨意心不想出门,刺眼的光会让他心里烦躁,“一定要出去吗?”
“医生说出门走走对你有好处。”牧靳呈倒了满满一杯水给他,“可以晚上再出去。”
杨意心恹恹的,能拖则拖,象征性喝了两口把杯子放到旁边,“那就晚上。”
他又想去沙躺着,牧靳呈不允许,把他拉到茶几旁边的地毯上坐着,玩具扔给杨意心,橙子看到玩具扑过去,咬着小绳嘴里出呜呜的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