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心没有防备,“因为会梦到……”
话头生生止住,他睁眼看向镜子,二人目光交汇。
杨意心抿了抿唇,想若无其事翻过这篇,没想到牧靳呈会追问。
“梦到什么?”
“……”
“梦到过去?”牧靳呈语平缓,有种不紧不慢地紧迫,“是梦到我?”
杨意心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这些年来每每梦到牧靳呈没有一次是不开心的,哪怕在梦里都是谩骂,醒来依旧开心。
他甚至嫉妒过梦里的自己,梦里的他可以回到过去,可以触碰到念而不得的人。
牧靳呈问:“那就是别的?”
杨意心答不出,又不想骗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别问了。”
牧靳呈果然没有再问,只是脸色比刚才更冷几分,转身离开。
杨意心抠着手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记,快步跟上,脑子乱乱的,语无伦次地说,“你饿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做了午餐。”
牧靳呈停下脚步,身后的人来不及反应,一下撞上他的后背。
“对不起……”杨意心捂着鼻梁,咽下委屈,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我不是故意的。”
牧靳呈心里有情绪,听着这些道歉更是气闷,“道歉比谁都快,你除了道歉还会干什么?”
杨意心被吼得一愣,吸了吸鼻子,“那我不说了,我们吃饭。”
“你很委屈?”牧靳呈一把攥住杨意心的手腕质问,“你这样低三下四的样子做给谁看?还是说你觉得可以补偿什么?”
杨意心心里难受得厉害,“我想补偿,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牧靳呈冷笑道,“你这种不顾意愿把人捆回来的做法,我可给不起你机会。”
杨意心反问:“那如果我出现在你订婚礼上,你会为了我放弃订婚吗?”
牧靳呈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你真会高看自己。”
“所以啊,如果我不绑你回来,我连这一个月时间都没有。”杨意心揉了揉红的鼻子,“我不会后悔,牧靳呈,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你当然会,”牧靳呈端起水杯吃消炎药和止痛药,“你从来不会顾及别人。”
药片就着水咽下,凌厉的喉结滚了滚,他再开口时嗓音没那么沙哑,“你也学不会顾及。”
杨意心动了动嘴唇,觉得说什么都苍白,索性闭嘴,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桌。
牧靳呈来这里一周多,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桌吃饭,饭菜没多精致,色香味都算不上好只能勉强入口。
杨意心给牧靳呈盛了碗汤,观察他的神色,试探着问:“好吃吗?”
牧靳呈尝出熟悉的味道,多年过去只能算半点长进,嘴里不留情:“不好吃。”
“我不太会做饭,跟着菜谱做的,”杨意心尝了一块西兰花,缺了点儿味道,和牧靳呈商量,“你要不要教教我?”
牧靳呈抬眼,“你绑我过来,我还要做苦力?”
说话夹枪带棒的,没有丝毫好好沟通的想法。
杨意心解释:“不是苦力,你在旁边帮我指导一下,我……”
“不想。”牧靳呈冷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