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疼吗?”杨意心关切地询问,丝毫没有罪魁祸便是自己的意识,“伤口不深,我请医生帮你处理过了,有止疼药,我喂你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床头的药片,转身的时候腰背绷起一道曲线,浴袍的下摆从大腿滑开,紧致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还能隐隐看到腿根处的细腻。
浴袍腰带本就没有系得多紧,在这阵上床拿药的过程中已经松松垮开,没有了带子的禁锢,胸膛的布料也滑落一些,锁骨往下是一片冷白。
“你还敢找医生?”牧靳呈漠然的语气里掺着讥讽,动了动手臂,金属环又是一阵响,“就这样让医生给我处理伤口?”
杨意心没答,而是把药片送到牧靳呈的嘴边,语气温柔,像哄小孩一般:“来,吃了它就不疼了,乖一点。”
牧靳呈冷冷地看着杨意心,比起以前少年感的蓬勃,多年之后他成熟了,却也沉淀下陌生的脆感。
横在二人之间空白时间,足以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杨意心见牧靳呈的嘴唇紧抿着,薄唇干燥略白,忧心地问:“怎么不吃呢?不吃药怎么会止痛?”
“杨意心。”时隔五年,牧靳呈终于再次喊出这个名字,不再是梦中呓语,而是切切实实喊着真人,只是目光和语气都充满刺骨的阴寒,“你究竟想做什么?”
杨意心怔了怔,不转眼地看着男人,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喃喃道:“你在叫我啊,再叫一次。”
牧靳呈没再开口,即便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处于屈居人下,可丝毫不见狼狈恐慌。
杨意心俯身凑近了一些,身体挡住一部分光线,阴影罩住牧靳呈的半张脸,薄荷的沐浴露气息跟着倾轧过去,执着又病态地要求:“再喊一次,牧靳呈,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牧靳呈的视线冷到极致,像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冰刃割着杨意心的每一寸皮肤,开口却不是杨意心想听的,“把我放了,看在老相识的份儿上,我不会跟你计较。”
杨意心失望地垂眸,因为背光的原因,浓密的眼睫在眼睑映出一小片扇形,“不喊我的名字了啊……那你吃药吧,吃了药就不会痛了。”
这次他直接拿起药片动作粗鲁地往牧靳呈嘴里塞,逼迫他吞进去。
牧靳呈紧闭着唇齿,哪怕杨意心戳开了他的唇也撬不开牙关,牙齿磕到药片,尝到了淡淡的苦涩。
杨意心生气了,猛地将手里的药片扔出去,“为什么不吃药?!不吃药怎么会好!我会害你吗?牧靳呈,我难道会害你吗?!”
他过于苍白的皮肤受到情绪影响很快红起来,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漂亮憔悴的脸显得较为狰狞,两团云霞出现得并不合时宜。
牧靳呈嘴唇微动,打算说什么,被杨意心的自言自语打断。
“没事的,不吃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端着杯子下床,重新拿起一块药片出了房门,很快又折返,清澈的水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冒着淡淡的热气。
“牧靳呈,我喂你吃药,”杨意心坐回牧靳呈的身边,又回到了刚才哄人时候的神态,低眉顺眼,好言相劝,“你乖一点,听话一点。”
不等牧靳呈出拒绝的言语,杨意心飞快地喝了口水俯身贴上牧靳呈干燥的唇。
四片唇瓣紧紧黏在一起,杨意心笨拙又生涩地磨蹭着牧靳呈的嘴唇,他含着不知道该如何打开对方的唇齿,只能掰开牧靳呈的下巴,将药水一点点喂过去。
流动的液体比固体的药片狡诈,就算牧靳呈再不肯打开齿关,药水混着杨意心的唾沫涌入牧靳呈的口腔,嘴里的苦味渐重,后脑勺的疼痛又让他没办法大幅度挣扎。
牧靳呈从醒来到现在的冷静终于出现裂痕,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张口想要谩骂,却被守株待兔、等候多时的杨意心趁此机会侵入他的口腔。
杨意心不太会吻,舌头横冲直撞,莽撞地先扫荡一圈儿,反复想要勾上牧靳呈的舌尖纠缠。
他把自己吻得情动,呼吸变乱,脸上酡红也跟着变深,垂在一旁的脚趾摩挲着床单蜷缩起来,手指顺着牧靳呈的下巴往下,摸到了凸起凌厉的喉结,颈部动脉在他的掌心下越跳越快。
蓦地,舌尖传来疼痛,几乎是立刻血腥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展开,压住了药水的苦涩。
杨意心疼得肩膀一缩,闭着眼的眼睛猛然睁开,对上牧靳呈压抑着浓烈情绪的晦暗眸子。
“咬我啊,”杨意心舔了舔唇,带出舌尖的猩红,反而笑起来,“我这是在给你喂药,你为什么恩将仇报呢?”
“我再问你一遍,”牧靳呈说,“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这么久,杨意心终于接上牧靳呈的话。
“你不可以结婚的,牧靳呈。”他凝视男人英俊且深邃的面孔,手指顺着锋利流畅的下颌线滑过,神色迷恋却也波动着情绪,“你是同性恋,你怎么可以结婚?你喜欢的是男人,不能去祸害女孩子。那个女孩那么漂亮,你不应该去折磨他。”